這是真的麼？
她的肚子裏原來是有一個小生命的？
她竟然還沒來得及感覺到她的存在，他就這樣走了？
錢姝兒整個人仿佛沒了魂一樣，靠在床上，臉色蒼白。
安陽放開了錢姝兒，冷哼了一聲。“你現在裝出這副樣子給誰看？給你的季少言看麼？人家不會看的。你死了人家也不會看一眼。”
錢姝兒抬頭，麵無焦距地看著安陽：“你滾。”
安陽蹙眉，冷烈譏諷地笑著：“讓我滾？嗬嗬，我戳中你的痛處了？嗬嗬，怎麼，說都不能讓人說了？你難過？我就不難過？你殺的可是我的兒子，我告訴你，你欠我的，還也還不清！”
“誰欠你了？”醇厚的聲音從耳後響起，安陽連忙把頭轉了過去。
老彭臉色很難看，一步一步朝著安陽走了過來。
走到近處，老彭伸出手，狠狠甩了安陽一巴掌：“你給我滾。你沒資格在這兒說姝兒。”
安陽摸著被打通的半邊臉，倒也不敢再多說什麼，瞪了一眼錢姝兒，然後轉身離開了。
錢姝兒的眼淚還是止不住地流。
老彭心一下子疼了，拿起旁邊的紙巾遞給錢姝兒擦了起來，錢姝兒縮了一下，很快就不再反抗了，接受了老彭的好意。
她低低地啜泣起來：“我的孩子沒有了。我壓根就不知道我有孩子了。我連什麼感覺都沒有，孩子就沒了，為何會這樣？彭叔，你告訴我，為什麼要這樣懲罰我？”
老彭摸了摸錢姝兒的頭，安慰道：“姝兒，這不是你的錯。”
“不，這就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跳河，不會發生這件事。要不是我輕生，我的孩子不會走！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老彭心也絞得難受，尤其是看到姝兒現在的樣子，他繼續安慰道：“孩子沒有了還可以再有的。即使你不跳河，孩子流產的概率也是很大的，尤其是懷孕前幾個星期。所以你不要把所有的責任怪在自己的身上。”
錢姝兒現在感覺所有的力量都抽空了，聽了老彭的安慰，終於放聲大哭起來：“彭叔，我知道我自己錯了，我也後悔了。可為何還要這麼地懲罰我？是不是這就是我的報應？因為我害了歡語的孩子，所以現在就要用我的孩子來報複我？為什麼？我本來以為我已經可以好好地重新開始了，但是沒想到，我壓根就不能重新開始。”
老彭連連搖頭：“不是的，隻能說這個孩子跟你沒有緣分！”
錢姝兒擦了擦眼淚，開始冷笑起來：“孩子跟我沒有緣分麼？哈哈，我多麼希望我跟我媽也沒有緣分。那我這輩子可能就不是這樣過的了。”
老彭眉頭皺了起來：“姝兒，你怎麼這麼說。你媽她也不容易——”
錢姝兒露出了一抹淒慘的笑容：“她不容易？所以的因都是她種的，要不是她，我絕對不會變成這樣子。是她毀了我的童年，毀了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