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的是一個中年護士,看到唐歡語和後麵的季少弘,彎腰打了招呼,季少弘示意她可以先離開,她便恭敬地離開了。
唐歡語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她想很快地衝到季少軒麵前去看看他,卻發現怎麼也走不快。她明顯地感覺到腳在發抖。
季少弘就這麼在後麵看著唐歡語。
唐歡語好不容易走到了季少軒的麵前,在看到那一張熟悉無比卻許久沒見的俊臉時,還是沒控製住情緒,她蹲了下來,趴在季少軒的床頭哭了起來。
這是她的少軒哥哥。
曾經陪伴了她那麼多年的少軒哥哥。
如今卻躺在床上,顯得如此憔悴。身上還插著不少管子。唐歡語哭夠了以後抬起了頭,一點一點認真地看著季少軒,描繪著他的輪廓。他還是沒有變,長得那麼好看,明明是一張長得跟季少言一樣的臉,散發出的氣息卻截然不同。
唐歡語帶著哭腔,斷斷續續道:“少軒哥哥——你還好麼?小語來了,小語來看你了——”
床上的人沒有任何反應,隻有起伏的呼吸聲證明他還活著。
唐歡語看著這樣的季少軒,眼淚忍不住一顆一顆地滑落,她握起了季少軒的手,放在了臉上:“少軒哥哥,你醒來看看,小語來了。你趕緊醒過來好不好?”
床上的人依舊安靜地睡著。
季少軒現在的模樣就像是一把刀子,刻在唐歡語的胸膛,讓唐歡語的胸口疼痛的很厲害,疼痛之餘還有內疚。她看著季少軒身上那些慢慢愈合的傷口,咬了咬牙,握著季少軒的手緊了幾分。
季少弘走到了唐歡語的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嫂子。”
唐歡語問道:“他昏迷很久了麼?”
“嗯。我們知道到他的時候,據說已經昏迷兩周左右了,加上前前後後,也不知道他遇到了多少事情。”
唐歡語打開季少軒的手掌一看,果然有一個很顯眼的刀刻的“言”字。唐歡語含著淚光抬頭問道:“你們還認識其他名字裏有個‘言’字的人麼?”
季少弘看了看淚眼朦朧地唐歡語搖了搖頭。
唐歡語低下了頭,原釀著情緒心中那波濤洶湧的情緒,開始低低地哭泣。
“他現在能吃東西麼?”
季少弘搖了搖頭:“還不能,靠營養液在補充。”
唐歡語愈發覺得對不起季少軒了。若是季少軒醒不過來,又或者是醒過來以後智商退化成小學生的智商,她都難辭其咎。如果治不好季少軒,她這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唐歡語喃喃問道:“你說,他會好起來麼?”
季少弘堅定地回答道:“會的。他會好起來。”
唐歡語繼續目不轉睛地看著季少軒:“我覺得,我對不起少軒哥哥。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我造成的。”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嫂子,你想多了。”
“怎麼會想多呢?如果當初不是因為我硬要跟他遠走高飛,若不是因為我任性,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我才是罪魁禍首。”
季少弘皺起了眉頭:“嫂子,你這樣想就不對了。這是少軒哥自己的決定。跟你沒有關係。既然他當初做了決定,那就得為這個決定承擔應該要承擔的後果,與其他人無關。你不要把所有的罪責都攬到自己身上去。你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