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繼續沿著先前的思路說,什麼“我隻把你當弟弟”之類的話,說出來必然會惹怒他。
她想了想道:“最要緊的是,我如今的身份……你知道我是誰,可旁人不知道,還當你不顧倫理,與別人的妻子偷情。”
聽甄兮這麼說,瞿懷安臉上的表情陰轉晴,他起身走到甄兮跟前,清澈的雙眸中滿是篤定:“兮表姐,這你無需擔心,我已不是從前那個寄人籬下,對任何事都無能為力的我了。你給我些時間,我會安排好一切。”
甄兮道:“你想怎麼做?”不問清楚她自然無法安心。
瞿懷安道:“尋個合適的時機,讓你假死離開。”
甄兮皺了皺眉,這個方法,風險太大,畢竟是趙王妃,哪是說假死就能假死的?
她試探著說道:“這身體身份特殊,假死難,不如……我真死吧,反正我還能活過來。”
因為她目前已弄清楚了她穿的都是已死之人,所以換個身體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心理負擔。
“不行!”瞿懷安卻麵色一變,反應很大地拒絕道。
甄兮望著他,他也沒有隱瞞自己的恐懼,怔怔看著她道:“那樣我不知何時才能再找到兮表姐了……”
甄兮本應該說“我會來找你的”,但她說不出口。若這回意外死了又穿到另一人身上,她根本不會來尋他。
她適合當朋友,卻不適合當戀人,她堅信懷安沒了她隻會過得更好。或許起初會難過一點,但沒什麼是時間治愈不了的。
即便是她,在經曆了被父親砍死這樣的事後一年多,也比剛穿那兩天的情況好了太多,如今再回憶起來,雖然一樣難受,但已不至於崩潰。
“那就先不提此事……”甄兮道,“不知水陸法會何時結束,你還是快些離開吧。”
“可我剛來。”瞿懷安委屈地說,“兮表姐,不要這麼快便趕我走,好不好?”
他再不提假死的事,懇求道:“雷鳴是表哥給我的人,很可靠,若水陸法會結束了,他會及時示警的。”
甄兮一時猶豫。
瞿懷安拖長了音調道:“兮表姐……”
“……行吧,你再坐會兒吧。”甄兮無奈地應下來,她實在招架不了懷安的撒嬌功夫。
聽到甄兮首肯,瞿懷安麵上立即綻開欣喜的笑容,這真摯美好的笑容,看得甄兮也心情大好。
她細細打量著他,發覺數月過去,他比在侯府時又長開了些,模樣變化了,氣質變得更多。曾經的小可憐早已不存在了,現在的他雖然依然會對著她撒嬌賣癡,可身上已多了分護國公府給予的矜貴。
她其實並不討厭這樣的改變,任何人都要學著長大,誰都避不過的。
說了讓懷安再坐會兒,甄兮便也不再有趕人的意思,她與懷安一同在書桌前坐下,隻不過她稍稍跟他保持了些許距離。
然而二人一起沒看多久的書,便聽門上傳來略顯急促的敲門聲,一個男聲在外道:“安少爺,該走了。”
瞿懷安臉上一瞬間冒出戾氣,又立即被他壓了回去,他依依不舍地看著甄兮,小聲道:“兮表姐,我舍不得你……”
“我們不是天天都能見到嗎?”甄兮道,“快跟人走吧,別讓人來個甕中捉鱉。”
瞿懷安臉上明晃晃地顯露著難過,搖頭道:“那不一樣的……”他頓了頓,傾身過來,望著甄兮的雙眸期待又懇求道,“明日……你就隻帶著青兒出來聽經好不好?”
甄兮瞬間想起了那天被懷安騙去的事,所謂的聽經,自然是假的,不過就是個私下見麵的借口。
她覺得,不管怎樣,都比不答應他而使得他又三更半夜偷溜進來得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