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雅綺收起了笑容,正色道:“大哥兒是長子,姐姐論容貌、資曆、見識,又哪一樣不壓過餘娘子去?她除了是太後的侄女,還有什麼是能拿得出手的?若是被她們占了太子之位,我就頭一個不服!沒有這樣的道理!”
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所以我一心向著姐姐,為的是天下事都抬不過一個理字去!”
張淑妃含笑點了點頭:“你很好,說下去。”
“是”尚雅綺目光閃動:“其實,太後用玉芍的死來嫁禍給皇後,是走了很蠢的一步棋。皇上怎麼可能看不出其中的問題?他不但必定會護著皇後,還會對太後更加心生反感。”
“反感?”張淑妃笑了笑:“不錯,反感!太後是越來越霸道了,就算是親生兒子也不該這麼管手管腳,何況不過是名分上的母子?”
“姐姐也看出來了?”尚雅綺笑道:“咱們皇上對太後恭敬不過是臉麵上的,畢竟‘以孝治國’這個大帽子在那兒擺著呢,天子豈不可以身作則?太後娘娘是作威作福這麼些年,忘了皇上身上並沒有流著她的血,更忘了皇上是成年人,早就有自己的想法了。”
張淑妃和她越說越合拍,現在看著她可比先前順眼多了,也會心笑了笑,但馬上又皺起了眉:“據你這麼說,連玉芍之死都撼動不了皇後,那她可不是穩如泰山麼?”
尚雅綺笑道:“玉芍的事還不夠火候,一個宮女死了,原也算不得什麼大事。皇後是不會自己倒下的,總要有人再使一把勁兒,讓這場火燒得更旺一些,燒到真正關鍵的人身上去。”
張淑妃思索著:“你的意思是。。。”
尚雅綺道:“說來也巧,玉芍死了之後,餘娘子就隻作踐著香梅一個人,後來還看不順眼要攆出去。而香梅本來和皇後身邊的慕芊是同鄉,原就是伺候皇後的。因為太後見她長得好,想著以後或許能給皇上用用,才要了過去。如今皇後心疼她,又求了太後把她討回去了。”
“我的意思是,眼下太後和餘娘子把矛盾都挑明了,誰都知道皇後和她們成了對頭,而香梅也必定心存怨恨,這正是我們的好機會。太後手裏最大的籌碼,也是她最看重的,就是餘娘子的胎。。。”
“你是說”張淑妃突然眉頭一挑,搶斷了她的話:“讓香梅去給餘娘子下藥,打掉她的胎?這倒是個好辦法,讓她們兩敗俱傷。”
她眼裏閃動著抑製不住的興奮,不錯!借刀殺人,香梅正是最好的那把刀!皇後做出這麼惡毒的事情,位子還能保得住麼?而餘娘子失去腹中胎兒,還拿什麼來和自己爭?
她的大哥兒,皇上的長子!本就應該得到這一切,必須的!
“可是。。。”張淑妃激動片刻,突然想到了一點,又沉鬱了下來:“香梅是個老實人,她怎麼敢去做這樣的事?就算她肯去,可難保不把我們供出來,這不是自取其禍嗎?”
“姐姐放心”尚雅綺拍著胸脯:“主意是我出的,自然會把這事兒辦得妥妥當當。回頭我就去找香梅,這丫頭單純著呢,我都把她看準了!平日裏我給她點小恩小惠,就能讓她感激涕零。再加上我這三寸不爛的舌頭,她還不乖乖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