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不答應!”謝宛芯皺著眉,急得站了起來:“娘啊,他是個讀書人,有骨氣要臉麵的,入贅我們家算是個什麼事兒?這不是羞辱他嗎?他能答應嗎?”
她撅著嘴看了父親一眼,早知道就不問他的意見了:“你們這就是,存心不想要我嫁出去。”
“你急什麼?”謝夫人被女兒一番搶白,臉上有些掛不住:“事情不是靠談的嗎?沒談過你怎麼知道結果?何況,我們也是為秦家著想,他們就是母子二人無依無靠,入贅過來,有的是人照應。將來要去省裏、京城應試,要人要錢要車,謝家還怕花不起這點銀子?”
她看了女兒一眼,跟這種拎不清的傻丫頭還得耐心解釋:“與其把你嫁過去粗茶淡飯,看婆婆的臉色,不如把秦家母子接過來,你還在娘的身邊,照舊做你的大小姐,豈不是兩全其美?”
謝宛芯還撅著嘴不說話,謝三姐站了起來:“依我看,娘說的主意好,也公道,一來謝家不能沒有個男丁,二來也是心疼妹妹。”
她笑著拉起了妹妹的手:“你看,娘心裏最是偏疼你,連我都沒說什麼,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我也不妒忌,誰叫你是最小的呢?”
郭三姑提了一大包精致點心,匆匆走在路上,得了謝家的回話,要趕著到秦家去。她很忙,然而忙並快樂著,今天心情可是大不一樣。
秦家的母親嚴夫人招呼她去前廳裏坐,既不冷淡也不熱情。秦家敗落多年,田地、房舍都抵押得差不多了,隻剩下兩進院子的空殼,和一個陪房鄭婆子勉強供著使喚。
郭三姑把點心放到桌上,笑容很和氣:“這是蓮香齋的點心,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我想著好久沒來探望嫂子和哥兒了,所以特意過來看一看。”
嚴夫人看了一眼,心裏突然有點酸楚。蓮香齋,城裏最有名的點心鋪,除了品相精致味道好,最大的特點就是--貴!這麼一包就得至少一兩銀子。想不到自己年輕時錦衣玉食,老了老了竟比不上一個做媒的!
她不自然的神情轉瞬即逝,但郭三姑卻看在眼裏。嚴夫人並不知道,眼下郭三姑即使花一文錢都不會自己掏腰包,羊毛出在羊身上,隨便向謝家報賬就是了。
“三姑來就來了,還帶什麼禮物?我也不愛這個,走的時候帶回去,給孩子們吃吧。”嚴夫人開口了,疏疏淡淡的還端著昔日貴夫人的架子,蓮香齋算什麼?她又不是沒見過。
郭三姑笑了笑:“我是看哥兒念書辛苦,帶給他的。”她探了探頭:“哥兒沒在家啊?”
“沒在,有同窗約著出去了”嚴夫人道:“三姑今日來,是有什麼事吧?咱們可是幾年都不見了。”
郭三姑笑得更開了:“瞧您說的,沒事我就不能來看看?親戚們就算幾年不見,也還是親戚不是?”
她說完,又收了些笑容,認真說道:“不過,我今日還真是有點事,要和嫂子說說。”
嚴夫人沒什麼表情:“你說吧,我聽著呢。”
郭三姑笑道:“我是來向嫂子賀喜的,我算著哥兒今年是弱冠之年,該娶親了,成了家做母親的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