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生。
心裏太過混亂,到最後隻剩了空白一片。她感覺到他低頭吻去自己臉上的眼淚,他的唇柔軟溫暖,動作輕柔,幼獸一般小心翼翼,倒似她是此時枝頭的梨花,柔弱到不禁風的嬌嫩,怕自己力道稍微重了就會讓她受傷。在急促的呼吸中,她聞到梨花的香氣。這香氣讓人頭暈目眩,仿若是毒藥。
最後的最後,她攀附著他的身子,終於在疲倦中沉沉的睡去。
景玹緊緊的抱著她,那雙手順著她的手臂滑上去,與她五指交握。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錦羅帳中,熏了異域沉香,煙霧在鎏金博山爐花枝交纏的空隙中嫋嫋糾纏升起,聚了散了,誰知道是融為一體了,還是消失了。
垂著煙雲般紗羅帳的床裏,她安靜地躺在裏麵。那巴掌大的臉上終於不再有倔強,景玹笑了笑,她睡時原來這般安靜。
伸出手來想要碰碰她,又怕將她驚醒,於是隻敢摸一摸她散落在床上的發梢。
他將那一縷發梢握在手中,就像是得到了什麼寶物的小孩子,笑的得意而溫柔。
【六·畢竟東流去(6)】
收藏留言嘛第二天是個好天氣,一夜風息,落花如雨。
琉璃迷迷糊糊的推開了殿門,就見著吳有才像是跟木頭樁子一樣立在門外,她嚇了一跳:“吳公公?”
吳有才轉過身來,除了眼下有些淤青之外,神色並看不出來疲憊:“太子醒了麼?”
琉璃雲裏霧裏:“太子?吳公公你莫不是做夢了?”
“你這丫頭……”吳有才搖了搖頭“沒心眼的人就是睡的沉。”
停了半刻,又道:“去預備熱水吧,多燒點。”
阿屯和老海立在門口,看著東宮來的人把賞賜一箱一箱的往殿內抬,良娣躺在貴妃椅上看書,眼皮子都沒抬,隻由著這些人進進出出,宮人們自是熟悉這位主子的脾氣,走動間小心翼翼,生怕打擾到了她。
阿屯對著老海的耳朵,小心翼翼的說道:“你瞧咱們良娣,太子爺賞賜那麼多的好東西,一件也未見她穿戴過,介整日裏清湯寡水的。”
老海斜睨他一眼,似笑非笑:“難不成你讓良娣像你似的,得了什麼寶貝就迫不及待的拿出來顯擺?你上一次顯擺良娣賞給你的玉佛,不是叫別的人都看紅了眼。嘴上不說,心裏怕是恨的牙癢癢。”
阿屯雙手插在袖管裏,點點頭:“有道理……隻是,女為悅己者容啊!以前皇上還來西宮的時候,哪一個主子不是卯足了勁的打扮自己個兒,生怕珠釵不夠亮,胭脂不夠香。”
老海笑了笑:“嗯,還算是通透。”
“通透什麼?”
“你不是都說了麼?女為悅己者容。”
阿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這句話怎麼就通透了。正想著,見不遠處一個人錦衣華服,眾星捧月而來,那氣勢雖隔著遠,但還是遮掩不住。一時間這宮中美輪美奐的景致,都成了那人的點綴。
他朝著西麵瞧了瞧:“這是……還未到戊時吧?太子來的真早。”
“不早了。”老海含笑而道“怕是太子一顆心整日裏都住在良娣這兒呢。”
阿屯吸了吸鼻子:“你這老頭子真肉麻。”
————手中的書被人抽走,她還未來得及出聲,就見眼前的人含笑看著她:“躺著看書,晚上莫不是要喊眼睛疼。”
棠茵茵轉過身子不看他,悶悶地回道:“隻看一會兒。”
景玹整個身子貼過來:“你若喜歡,我給你找個識字的女官來給你讀書如何?”
她微微掙了掙:“你不要離我這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