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吧。承寶停下手中的動作,苦苦一笑。
眼淚毫無征兆的落下來,一顆心空蕩蕩的沒個著落。
轉過身,母妃正站在數尺之外,神色緊張的看著她。承寶再也忍不住,哭著撲進母妃懷內。
很小的時候,她有一次看母妃寫字。
兩行字,她至今才懂。
他生莫作有情癡,人間無地著相◣
看她盯著自己的手,景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麼些年,習慣握著你的發稍了……總算有個念想。”
棠茵茵笑了笑:“你明日還要早朝,那麼多的事情,別在這裏陪我了。快去睡吧。”
“沒事。我不累。”景玹低頭吻她的額頭“我想看著你。”
“病了這些日,麵黃肌瘦的,有什麼好看?”
“你什麼樣子我都喜歡。茵茵,看著你,我心安。”他的另一隻手撫上她的麵,微微凹進去的臉頰,手指觸及著,渾身都在疼“我真是傻……白白浪費了那麼多時間。”
“別說了……小白。”她摸著他停留在她臉上的手“此生此世,再不會有人像你這樣護著我。我走在你前頭也好……你別急,聽我講完。”
“承寶心裏一時間放不下萬俟良,你先別逼著她嫁人。承宣那孩子性子像我。若離開了我,你多多扶持著他。若我真的……真的撐不過這個冬天。你便納了芳菲吧,她一直沒有嫁。芳菲心腸好,她會對承宣和承寶視如己出的。”她緊緊握住他的手“小白……這些年我總是會想起你,有時候想你讓我更加堅強,有時候想你讓我特別軟弱。我……我不後悔。”
景玹看著她消瘦的臉龐,笑了笑:“說的什麼傻話……都是我不好。若是當初……你定比現在快活。”
她再次醒來,不知是什麼時辰,外間好像有許多人在走動,她喚了幾聲,才看見琉璃紅著眼因走進來。
“怎麼了?”
琉璃跪在床前,動了動唇,過了許久才答道:“皇上下了旨意,準小姐去江南養病。九王爺護送。”
她沒聽清,恍惚著問了一句:“什麼?”
琉璃剛一開口,眼淚就掉了下來。
棠茵茵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力氣,推開琉璃,掙禮著從床上坐起來,披上放在床邊的外袍,隻這一個動作已經氣喘籲籲,琉璃還在哭,她拚著一口氣站起身來。推開阻攔她的人,道:“把他找來。”
“小姐……”
“好……”她點點頭“我自己去。”
太液湖上一片雪白,冬日的美景盡收眼中,景玹在亭中對著太液湖,感覺到身邊有人走來,他沒有回頭。
棠茵茵坐在他身邊,握住他的手:“你要我走?”
他看著太液湖,沒有動。眼睛卻慢慢的紅了。
天地皆白,紅塵空無一物。因為大雪,湖水封流,鳥獸隱蹤,世間唯一的聲音就是雪落的簌簌聲。
雖站在亭內,戴著雪帽,披著鬥篷,可她的發稍角仍凝了不少雪花。
景玹側過頭來看著她,忽而笑了笑,伸手拿掉她頭上的雪花:“像個老婆婆似的。怎麼也不拿把傘?”
棠茵茵哭著去拽他的手,那一句話哽在喉間十數年,直到今日她才說的出口:“景玹,我喜歡你。”
“可你不喜歡這裏。”他伸手指著不遠處,連綿的宮牆看不到盡頭,像是一道一道絕望的關卡,生生阻隔了一切生機。
她從未在他麵前哭的這樣傷心,雪花冰涼的貼在臉上,她的一顆心卻更涼。
“你說過要對我一輩子好的……小白……你不能趕走我。”
他雙手棒起她的臉,掌心溫熱:“茵茵,從前我以為這世間唯有我才能給你幸福。
但那其實是我一廂情願,把你害成這個樣子的恰恰是我。”
“茵茵……你乖,聽話。出宮去,離開這裏,去江南。過你想過的生活,開始另外一種人生。過我們心裏都向往的那種日子。代替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