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聳聳肩用嘴型解釋道:「眼睛瞪這麼大幹什麼?我也是為你好……哎喲——」
被狠狠咬了一口的楊逸淇痛得把手抽回來,就擔心吳明嘉還沒走遠,他也隻能用氣聲表示抗議。「你這小子怎麼恩將仇報啊!」
謝至樺使上吃奶的力氣推開他,心想自己還真是荒唐,竟然抗拒不了他的引誘就地和他發生關係,這件事要是傳出去他還要做人嗎?
「他好像走了。」一點都不覺得茲事體大的楊逸淇痞痞一笑伸手又想摟他,但謝至樺根本不讓他碰,憤怒到極點的他撿起地上的浴巾圍住一身狼狽,麵無表情地學他用嘴型道:「你出去。」
「現在這種狀態你叫我怎麼出去?」
「我管你!」謝至樺忍不住怒吼出聲,他打開門把以著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楊逸淇推出門外又立刻反鎖。
「喂、你怎麼真的把我掃地出門了?」楊逸淇隔空喊話但謝至樺卻置之不理,他左右張望了下,幸好現在外麵一個人都沒有,要不然光著屁股似乎也挺丟人的。
「不繼續就算了,浴巾好歹也扔一條出來給我吧?」楊逸淇仍不放棄和他隔空喊話但裡頭依然毫無動靜,大概是真的生氣了吧?
他撇撇嘴一點也不覺得自己過分,要不是他先失聯一個月,他也用不著連本帶利地討回,隻不過把他欺負成這樣就這麼一走了之似乎也不太妥當就是了。
楊逸淇放輕腳步走進隔壁的淋浴間。心想在謝至樺離開之前還是陪他待一會兒好了,省得這傢夥鬧彆扭在裡頭做傻事。
也不曉得楊逸淇到底離開了沒有,將自己反鎖在淋浴間裡頭的謝至樺像是流失了所有力氣似的沿著牆壁癱坐下來,他雙手環膝目光放空,掠過腦中的畫麵全是他和楊逸淇不知廉恥的荒唐事,他用力甩了甩頭,但殘留在體內的餘溫卻讓他摟緊雙臂,最後竟埋頭哭了起來。
他後悔……真的好後悔……為了忘記「他」,他自甘墮落縱容自己沉迷於禸體的歡愉裡,沒想到如今作繭自縛,想要抽身卻已深陷泥沼,以致於每一次在男人懷裡醒來時,都忍不住苛責自己。
楊逸淇隔著一道牆聽著那哭聲,起初還覺得他小題大作,但幾分鐘過後心裡竟也跟著糾結起來。
他哭得這麼傷心是因為他的惡作劇還是覺得自己對不起吳明嘉?
他不曾和一個人在一起這麼久過,也不曾花了這麼長一段時間還搞不懂一個人在想什麼,但謝至樺一言一行確實挑起了他的好奇心。
他口口聲聲說他和吳明嘉不是那種關係,既然如此,又為何要那麼在意他的看法呢?那副單薄的肩膀究竟承載了多少秘密?假如他願意去幫他分攤一些,他會把手伸出來嗎?
從健身房出來後吳明嘉的車已經開走了。
謝至樺握著鑰匙望著空蕩蕩的車位嘴邊忍不住噙起一笑,儘管有些苦澀,但那是他應得的。
走進電梯時他看見自己反射在鏡中的臉,那個看起來一臉蒼白又無精打采的傢夥是誰啊?他以前是那麼自律檢點不輕易動搖信念,可是自從被楊逸淇敲開那道禁忌之門,他開始隨之起舞,他變得連他都快不認識自己了。
到底是誰說快樂能使人忘卻一切痛苦的?那種快樂根本隻是假象,而且短暫得讓他在清醒之後更感到絕望,他是不是一輩子都無法從那段疼痛的回憶中走出來呢?
他最後在門口換了鞋,像往常一樣機械化地打開客廳的燈走到廚房倒杯水替一天畫下句點,但他才喝了幾口水卻忽然趴在流理台前乾嘔起來,不明緣故的噁心隻覺得整個胃揪在一起,難過得讓人連眼淚都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