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著也是閑著,楚姮又是個悶不住話的。
她小跑上前,和藺伯欽並肩而行:“藺大人,你好歹也是一縣的縣令,怎麼住的地方如此寒酸?”她一路上也去過不少鄉縣,旁的縣官府邸最差也是三進三出的大院,像藺伯欽住這麼小的地方,實在不太明白。
藺伯欽看了她一眼,想到她上一任夫君是個有錢員外,想來住的地方自然比這裏好。
他皺了皺眉,說:“人所憩之地不過方丈,住再好又有何用?錦衣玉食,榮華富貴,非我所求。”
楚姮翻了個白眼,咋又對她說教上了?
她繞到藺伯欽另一邊,探頭說:“是是是,是這個理兒。那我問問別的吧……啊,對了,比如那位葉姑娘,她前年發燒,是你徹夜不眠照顧她的?還給她脫光光擦身子?”
藺伯欽聞言,險些一個趔趄,他頓住腳步:“身為女子,怎能問……問如此不知羞的話!”
“那你說是不是啊。”
“不是!”
楚姮不相信了,她可是聽了一晚上的小道消息,怎能被一下否認。
“葉姑娘被蛇咬了腿,你用嘴給她吸毒血,有沒有這回事兒?”
“沒有!”
“葉姑娘生病,喝不下去藥,你抱著她一勺一勺的親自喂?”
“沒有!”
“葉姑娘和你一起摔下山,你們抱著取暖……”
“夠了!”藺伯欽實在聽不下去了,簡直有辱斯文,“你從哪兒聽來的這些烏七八糟莫須有的東西?”
楚姮立即接話:“葉姑娘啊。”
藺伯欽聞言,皺了皺眉:“是葉芳萱給你說的?”
楚姮一臉天真無知的說:“葉芳萱是誰?那位葉姑娘?其實也不算是她告訴我的,她讓她的丫鬟青梅,告訴我的兩個丫鬟,然後我就全都知道啦。”
藺伯欽聽到這話,眸光暗了暗。
楚姮見狀,心底冷哼,那什麼葉姑娘,一開始說的那些話楚姮還當真過,可後來見到藺伯欽,便知道葉姑娘完全是在自編自演。既然她存心讓自己膈應,自己何不也讓她的情郎膈應?
藺伯欽確實很膈應。
他蹙眉道:“葉芳萱是我遠房表妹,去年她老家發大水,這才搬到清遠縣來,以前我與她並不相熟。”藺伯欽也不知道為何要給楚姮說這些,語氣一頓,才又說,“那些都是子虛烏有的事,你不要當真。”
楚姮才沒有當真,甚至後麵兩條什麼抱著取暖、親自喂藥,全是她自個兒瞎編的。
她朝著藺伯欽甜甜一笑:“既然藺大人這般說了,我當然不會相信。”
藺伯欽隻覺她這笑容太過明豔,不自然的撇開視線。
兩人說話的檔口,便已來到了藺老夫人的所居住的地方。
藺老夫人正坐在桌邊喝白米粥。
見兩人並肩走來,看清楚姮的長相,頓時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真好,真好。”藺老夫人放下碗筷,“那詞兒怎麼說來著……是了,天造地設,珠聯璧合!”
她這麼一誇讚,楚姮便掃了眼旁邊的藺伯欽。這才注意到他今日穿了身月白交領,藍色的暗雲紋下裳,更襯得他身姿挺拔。而她因為沒睡醒,隨便讓溪暮遞了一件繡花對襟襦裙,竟沒想到也是藍色。
咋一看,還真是郎才女貌,相得益彰。
藺老夫人取來一個紅色的荷包,遞到楚姮手上:“四娘,我不常在清河縣上住,更無精力照顧伯欽。以後打理內宅,照顧伯欽的擔子,就全壓在你身上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