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弄影細細聽著房上微小的聲音漸漸消失,想必人已走了。
汨羅許是覺得她隻是一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不必特意防備,竟連腳步聲都沒有特別隱蔽,恰恰的這點暴露了她。
“王妃。”連翹進來,看見她在發呆。
“連翹,房上有人監視著我們。”她小聲道。
連翹驚詫地睜大了雙眼,手有些抖,“那,那是什麼人?現在?”
“他走了。”
連翹喘了一口氣,“那是什麼人,他想做什麼?”語氣中有些顫。
能在戒備森嚴的王府中來去自如的人,恐怕隻有北慕離人的人了,“看樣子應該是王爺的人,隻是監視,不會傷害我們。”
“王爺為何要派人來監視我們?”連翹不解。
”現下形勢緊張,奪嫡的好戲才剛剛開始,王爺自然是不希望有人出來攪和他的計劃。”
“可是,可是您是離王妃呀,不管王爺作何打算,您都會支持他的,為何?”
花弄影眼神中夾雜著痛苦和無奈,“一將將成萬骨枯,皇位都是用鮮血和生命的代價換來的,曆朝曆代,皇權更替,哪時不是滿城腥風血雨。”
“那個位置太過冰冷。”她搖了搖頭。
後宮佳麗三千,爭鬥,妒忌,算計層出不窮,絲毫不亞於前朝,再言她又如何能與旁人分享自己的丈夫,這一點她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
“待我救出爹娘,我們一起隱姓埋名,不問人間富貴,隻求安安穩穩過一生。”她握著連翹的手道。
“嗯!”連翹堅定答道。
宮內。
“王爺,您休息會吧。”李遇見他眼底微青,又是熬了一宿。
北慕離人未答腔,手中提著筆,繼續看著奏折。
見狀李遇不好再言,太監眼尖地替他換上了一盞濃茶醒神。
“今日太醫可去養心殿診過脈?”他放下奏章,手指揉了揉額間。
“去過了,太醫說皇上脈象平穩,醒來想是這幾日的事。”李遇答道。
“齊王,侯府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侯爺這幾日頻繁出城,每每跟到城外小山丘處,就消失了。”李遇道。
北慕離人抬眸,目光如霜,“消失了?”
“正是,待我們的人一轉眼,他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每到傍晚才回城。”
“有意思。”他嘴角勾起。
“繼續跟,有什麼情況立刻回稟。”
“是。”
他拂了拂手,李遇頷首,殿內一幹宮婢也悉數退下。
殿內十分寂靜,他手撐起,閉目養神片刻。
“下次不要熏這麼重的香。”他薄唇輕啟道。
香?汨羅抬起水袖左右聞了聞,不可能啊,今日自己熏的是淡香啊。
“漠主。”她嬌聲道。
“何事?”北慕離人依舊保持著一個姿勢,和著眼假寐。
“您就讓暗漠的四大高手之一,看著一個女子,這不是大材小用嘛。”魅惑的聲音中略帶嬌嗔。
“怎麼?難道你想留在本王身邊?”他道。
留在他身邊?那豈不是自討苦吃,還不如看著一個女子來的自在。
她輕笑,“漠主誤會了,您身邊已有遇這樣的高手,哪裏還有汨羅待的地。”
“汨羅此番前來,是有事向您回稟。”她道。
“說。”
“據汨羅的觀察,王妃這幾日作息規律,但膳食用的極少,身形日漸消瘦,雖不是什麼大事,但汨羅覺得應該跟您回稟一聲。”她緩緩道。
他雙眼怵睜,“怎麼回事?”
汨羅美眸微閃,紅唇微嘟,“這汨羅就不知了。”
他重新坐直,眼神淩厲“本王既將王妃交付於你,她渾身上下,一根汗毛,你都必須給本王看好了。”
汨羅收起渾身的魅氣,美豔的臉上略帶嚴肅,“汨羅接令。”
“下去吧。”
他提起筆,在一空的宣紙上奮筆疾書,筆鋒蒼勁有力。
“李遇。”
“屬下在。”
“交給管家,速速照辦,不得有誤。”他吩咐道。
“是。”李遇雙手接過。
夜晚。
“咳,咳,咳。”
花弄影斷斷續續咳了幾聲,連翹在外聽的真真切切,王妃已經咳了好幾晚了,可能是那天在外著了涼,她尋思著,明天得去請大夫來為王妃號脈,隻是不知道能不能請到。
一夜的半睡半醒,她早早起了來,頭卻沉的很。
“連翹。”她發現自己的聲音變的十分沙啞,喉嚨跟著了火一樣火辣辣的。
連翹聽到聲音,入內,順手將紗幔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