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此聰明為哪般?

艾尋歡正襟危坐在電腦前,麵對著屏幕上一片熱鬧聚會,和陽台上冷戰我們。

很顯然,雲清這樣一個舉動是不會逃過大家眼睛。

很多人都湊了上來,其中包括網管紅大衣“陸遜”、地產大亨“房奴”和報業大亨“無獨有偶”,他們都是我老相好,一個人振臂一揮,那就是一個幫派實力。

豈容這小女子如此囂張。

看我不滅了你祖宗十八次!

相較於我義憤填膺,艾尋歡卻是出於常人冷靜。

“她肯定是為了我來。”

艾尋歡這樣做了一句結束陳詞,就控製著我人物,擠出圍觀人群,拚殺出一條退路——

“不會吧?你就這樣走了啊?喂喂喂,那可是我顏麵啊——靠——老娘——”

“遊戲而已,何必計較。”

“難道真實之中會有不同?”

我瞪圓了眼睛,艾尋歡他聳聳肩膀一笑,“自然會賞你一個薄麵。”

“誰信?!”

蔫蔫地退出了遊戲,以失敗者姿態偃旗息鼓。我抱著大番茄抱枕,氣就不打一處來。

戳戳戳,戳戳戳。

當初我喜歡葉歡學長,你他娘是他女友。

後來我喜歡艾尋歡,你他娘還是他女友。

現在你終於不是他女友了吧,還為了他潑我酒,我靠啊!憑什麼啊!

——喂,喂,你還真生氣了啊?

——可以了,裝裝樣子就好了啊!難不成還叫我來哄你?

——我天,你什麼時候變得跟個女人似,這麼麻煩!

——靠!你還敢用抱枕丟我,你,你給我站住!

我咣當一聲把大門給關嚴嚴實實。

艾尋歡,你丫,給老娘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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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氣老娘一夜沒睡著覺。

夢裏麵總是雲清學姐一身白溜溜地站在我麵前,說,阿斬,對不起,阿斬,我和尋歡已經結束了。

一轉身,月光之下,眾人麵前,她一杯紅酒潑過來,說,我好久就想這麼做了。

我不知道是什麼刺激到了她,我也不知道,她為何會把矛頭轉向了我。

總之,我何其無辜。

第二天我很早就起了,頂著個黑眼圈,一直平躺在床上盯著鬧鍾,六點半一到,我就開始聽著門什麼時候會推開——

然後衝進來百無禁忌艾尋歡,嚷嚷著,驢跑啦驢跑啦!

然後我會故意氣他,說,你才是驢呢,要跑你自己跑!

可惜,他太聰明,今天沒給我這樣一個反攻機會。

七點,我實在按耐不住,躡手躡腳地推開了房門,客廳沒有了他,沙發上被子疊整齊。

他換洗衣物都還在,隻是人沒了影子。走向離臥室最遠廚房,平日裏這裏就算著了火我也聽不見聲音,今早也是一樣,艾尋歡做好了早飯,我竟然愣是沒察覺到——

兩個炒得堪稱完美荷包蛋,已經涼了。

我想,他一定是在離開時候就做好了。

小電鍋下,留了他紙條,我以為會是什麼貼心“自己熱了吃”,誰知道,隻是那一句——

12月5日。

船靠岸,他走了。

我同居客艾尋歡,他不在我這一畝三分地驢跑了,他跑向了他更廣大世界。

一瞬間,心竟然空落落。

食不知味,渾渾噩噩,到了公司才八點過一刻,卻早已是人潮湧動,我辦公室幾乎人滿為患,拚殺一條血路,才赫然看見那紫色西裝英氣逼人男人——

我好熟悉,又好陌生。

“艾總,好久不見。”

艾尋歡他轉過了身,身後辦公桌上,堆滿了大家禮物和無數攤開八卦雜誌。

他點了點頭,隻說:“辛苦。”

我聽見無數人追問他遊輪與緋聞,嘻嘻哈哈,也不乏真好奇,我看見他麵帶桃花談笑風生,最後故意板起臉,像往常一樣地說:“還有一分鍾正式上班,想被扣工資麼?”

艾總,他是真回來了。

我艾尋歡,他是走一幹二淨了。

我突然覺著,我就是那艘憑空出現遊輪,海市蜃樓一般。

他下了船,他還是他。

我卻擱淺在岸邊,水太淺,我走不動了。

我需要誰來沉澱我一下。

這種時候,選擇深沉得不可一世葉歡學長,總是對。

“我胸口悶,想出去走走。”

學長他隻聽了這一句,就會意地陪著我出了辦公室。這一次,艾尋歡沒有叫住我,我想這已經是他最大徇私。

照舊是那個樓下咖啡店,照舊是我們,他照舊是那般和煦,我照舊是說不出話來。

“怎麼,和柴可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