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不敢與你父親對質!”

“!”

葉歡學長的眼睛通紅通紅,整張臉卻雪白雪白,嘴唇張了幾次又始終吐不出話來。

我站在這裏,迎著大風吹,我不知自己為何能如此地平靜。

“今天開完董事會,明天我就會飛回去了。但我的手機會一直開著,不是等尋歡,而是等你的電話。”我看著他,第一次覺得,我與學長他,是平等地在對話。

不再以仰望的角度。

失去了尋歡,這世界變成一條直線。

再沒有誰在我之上,消磨著我的崇拜。

我在追逐你,尋歡,你可不可以跑慢一點,讓我看到你的足跡。

回到了我的殼,冷冷清清,我還是去超市買了一堆東西,用的到了,用不到的,大包小裹地拉回老爸家,卻是怎麼也敲不開門。

孩提時代我就已經習慣,拐到隔壁三叔的網吧,果然老爸又走了,讓三叔給我帶話。

三叔他老人家一把年紀,笑得依舊猥瑣。

“你老爸說是去研究造人了。”

我滿目黑線。

造人。

這詞兒聽得很有些耳熟。

我從三叔那裏要了鑰匙,進了家門,一片混亂,依舊是濃濃的方便麵的味道。

收拾了一個多鍾頭才終於能過眼,累的腰酸背痛,我癱在沙發上,打開電視,發現仍舊是電玩頻道,打開一看,還是上次那個視頻。

這是機器的自動恢複播放,上次的播放時間仍在,看來,上次看完視頻後,老爸就走人了。

造人,造人。

視頻在我眼前播放,一片嘈雜,隻是最後尋歡鬆開了我的手被拉出去的時候,頗有挑逗意味的高喊了一聲---造人。

我坐了起來,造人。

莫非老爸是看出了什麼門道?可惜他也好,尋歡也好,陸遜也好,這種自視過高的天才,從不喜歡和別人分享過程,不得到一個結果是絕不肯給人看的。

他們承受不了失敗,尤其是重大的失敗。

於是我老爸他倉皇而逃了,但是一想到這神隱多年的大仙為了我重出江湖,心底還是不禁有暖流浮動。

至少這世上,又多了一個人和我一並在尋找著艾尋歡。

如今已經三個月了,就連警方也放棄了尋找,這宗案子已經歸檔,媒體也終於不再來上門煩擾。

所有人都選擇接受了這個答案,我卻仍舊不依不饒,在眾人的眼裏,我是不是已經瘋了?

我不知道。

現在,那8%股權的銀行利率足夠我遊手好閑過的風光體麵,我仍舊在歡場和廖氏財團兩地流竄,為的不過是尋找蛛絲馬跡。

我還是經常能見到葉歡學長,隻是他每次見了我總是刻意回避著我的目光。

我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對質,我知道他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這答案在他心裏,在我腦海裏,慢慢發酵,已經變成一壇酒。

我想不到來找我的會是小萌,這個初為少婦本應幸福無比的女孩,卻是瘦了好幾圈。她還沒有畢業,已經辦了休學手續,可巧不巧的,就是約我在A大見麵。

我們走在那條通往食堂的路上,又是七月豔陽,與去年初見一樣的流夏。

“我記得那時候你突然來搭訕,好勇猛。”

“我也記得你當時的眼神,很犀利。”

我和小萌相視而笑,各種苦味,難以言表。

“阿斬,我想聽一句實話。究竟我哥哥他到底是誰?”小萌拉住我,站定,目光悠長,這個宛如油畫的女子,如今顏色全都淡了。

“你哥哥永遠是你哥哥,他也真的姓艾,隻是不應由他來繼承8%股權罷了。”我拍拍小萌的肩,“那是個害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