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景向冉緩緩的撐開了雙眼,一眼就對上了一道冰冷的目光,全身一怔。
窗邊,一男子抱著雙臂倚靠在窗欞上,正冷冷的看著病床上的景向冉,那深邃的眼眸,泛著一抹幽光,刀刻般的五官棱角分明,高挺的鼻子,性感的薄唇緊抿著,在眼睫毛的掩藏下,那對深邃的眼眸籠罩著一片陰影,讓人看不出裏麵的情緒,渾身上下散發的冷漠氣息,更是讓人忍不住為之一顫。
“既然你醒了,就好好休息,住院費我已經幫你交了,另外,這張卡裏有十萬塊,算是我對你的補償。”收回目光,男子麵無表情,將手中的銀行卡放在了桌子上。
眼前這個男人,景向冉並不陌生,應該說,整個晉城的人對他都不陌生,韓氏少東韓禹楓,抖一抖手腳就能夠令整個晉城變天的男人,景向冉不解的看向他,為什麼這樣一起小車禍,竟然讓身份尊貴的他親自留下來處理!
低垂著眼瞼,景向冉輕聲說著:“是我不好,不小心撞上了韓先生的車,這張卡,我不能要。”
景向冉剛出獄,沒有錢,甚至連身份證都放在了紀家,如今的她一無所有,可是她也有自己的骨氣,不是她的,她絕對不會白拿。
“景小姐,要知道,有時候骨氣並不能當飯吃。”韓禹楓別有深意的看著她,譏諷的笑著。
景向冉,景家大小姐,三年前嫁給紀少希的第二天,以竊取商業機密的罪名被判入獄,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今天是紀少希跟吳夢蓮訂婚的日子,看樣子,她在這一天被所有人拋棄了。
對於景向冉的硬氣,韓禹楓十分的不屑,他喜歡識時務的人,而不是愚蠢的固執。
聽著韓禹楓的話,景向冉隻是淡然一笑:“我有我自己的原則。”
“一個坐過牢的人跟我講原則,景小姐,你這是在逗我嗎?”韓禹楓不客氣的嘲諷著,看向景向冉的眼神中帶著藐視。
韓禹楓的話,讓景向冉瞬間慘白了臉色,狠狠的在她的心口劃了一刀,隨即,自嘲的笑著,她的一生,在入獄的那一天就已經染上了汙點,像她這樣的人,還講什麼原則!
深深的吸了口氣,景向冉牽強的笑著:“如果韓先生真的覺得對我過意不去,我能不能麻煩韓先生幫我一件事?”
那錢,她是萬萬不能收的,她的良心過意不去。
“什麼事?”韓禹楓挑眉,饒有興致的看著景向冉。
“韓先生也知道,我剛出獄,沒有去處,能不能麻煩韓先生幫我找個住的地方,我身上沒有錢。”說道最後,景向冉的聲音幾乎小到讓人聽不見。
韓禹楓嘲諷的笑著,拿起桌子上的銀行卡來到景向冉的身前,食指跟中指夾著那薄薄的卡片,說道:“這裏的錢,足夠你自己找到住的地方。”
望著眼前那一雙骨節分明的修長大手,景向冉搖了搖頭:“我不能要。”
“我隻需要一個能夠暫時落腳的地方,我……”
“我想你還沒弄清楚,第一,是你自己撞上了我的車,給你十萬塊,已經算是仁至義盡,第二,我跟你不熟,你的請求,我完全可以置之不理,第三,還是那句話,骨氣不能當飯吃,我喜歡聰明的人。”韓禹楓手指輕輕一鬆,那銀行卡墜落在景向冉的麵前,讓她屈辱的紅了眼眶。
韓禹楓冷漠的看了景向冉一眼,隨即轉身,漠然的離開。
門外,韓禹楓的助理一看到他出來的身影,立刻走到他的身邊,看了病房一眼,壓低了聲音:“韓少,她……”
“盡快給她安排一個住處,出院之後,通知她來韓氏上班。”韓禹楓對著身邊的助理吩咐著。
助理震驚的看著韓禹楓,不解的問著:“韓少,她坐過牢,留有案底,如果讓那些人知道了您將景向冉帶進公司,形勢對您非常的不利。”
“阿寬,你隻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可以了。”韓禹楓蹙著眉頭,不悅的說著。
轉過頭,透過虛掩的門縫,看著坐在病床上一臉無助的女人,韓禹楓冷笑著:“再說了,你覺得她像是有膽量竊取機密的人嗎?愚蠢的女人。”
阿寬隨即明白了景向冉坐牢另有隱情,原本鄙夷的眼神瞬間換上了同情的色彩。
“韓少,董事會那……”
“我有分寸。”韓禹楓絲毫不放在心上,收回冷漠的目光,轉身離開。
阿寬看著自家主子離去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床上的景向冉,心中疑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