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想如今朝局不明,李、沐兩家的將來究竟是興是衰,尚是未知,也不知道自己以後,還有沒有這個機會,這個心情,再來賞景了。
榮月向來是最了解小姐的心思的,因為她跟的她最久,當下一看,就大概猜到了小姐或許是觸景傷情了!
“小姐,如此美景,奴婢去幫您準備了筆墨如何?”
一句話,倒是提醒了沐心暖。
“好!速速備來。如此美景,當描於紙上,方不辜負這海棠之豔了。”
很快,榮月便將筆墨紙硯都備好了。
沐心暖選了幾處後,終於是將那小幾就擺在了一棵海棠樹上,開始動筆了。
幾人都了解自家小姐的性子,自然是知道小姐在作畫練字時,最不喜歡有人打擾的。木晴這次沒出來,留在了客院裏,和於嬤嬤一起守著院子。
木華和春玉倒是默契,分了左右兩側將小姐護在了中間,而榮月則是負責磨墨,幫著小姐整理一些廢棄的畫稿。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之後,沐心暖總算是長舒了一口氣,然後再直起了身子,許是彎的太久了,猛地站直了,竟然是還有些不太適應,輕捶了捶自己的腰部,搖頭道,“成是成了,可惜這顏色差了些。”
“小姐可是覺得這顏色不夠豔麗?”榮月瞧了瞧這眼前的美景,再瞧瞧那幅海棠圖,萬般仰慕道,“小姐,這畫已是極美了,奴婢瞧著,比這真的海棠還要更美豔上三分呢?”
“你不懂!這海棠雖然是豔麗,可是這顏色不對,出來的畫風也就不對了。”
“奴婢如何沒有瞧出顏色有什麼不對呢?”榮月再度看看,仍然是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
“給明王殿下請安。”
沐心暖的身子猛然一僵,然後才緩緩地回身,福身行禮,“給王爺請安。”
“免禮。”明王殿下很是瀟灑地走了過來,木華等人,如何敢攔?
“剛剛看到了沐小姐專心作畫,所以才會在此久留。素聞沐小姐才情遠播,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
“王爺廖讚了,臣女愧不敢當。”
明王衝著沐心暖深深地看了一眼,笑地自認風流倜儻,再低頭看了一眼那幅剛剛落筆的海棠圖,片刻後,點頭道,“沐小姐小小年紀,這畫功便已是如此了得!果然不愧是出自書香門第。沐小姐剛剛說這顏色不對。不知本王可否聽沐小姐明示?”
“回王爺,臣女隻是覺得這顏色太過豔了一些,如此,隻是將海棠的顏色描了出來,卻是未將其風骨展現出來。故而不滿。”
“風骨?本王素聞梅蘭竹菊為花中四君子,竟是不知,這春海棠,竟然也是有著什麼令人仰慕的風骨不成?”
“梅蘭竹菊的確是名揚天下,文人士子,莫不喜愛稱頌。許是因為臣女是女子,故而對海棠才會情有獨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