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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這個時代,人們稱之為白銀時代。
這個時代,人類已經踏足宇宙近千年,組建了一個名為太陽係聯邦的國家,向著宇宙擴張殖民,擴張的範圍以母星為中心,對外達三千光年的距離,數以百計的殖民星球,代表著這個時代人類的偉業。
但是這並不代表母星就會被遺忘,當人類不斷向外擴張的時候,早已經資源枯竭,輻射帶到處都是,已經不適合人類繼續居住的母星,依舊算是大多數人類心目中的聖地,時時刻刻都有考古學家和曆史學家逗留在母星,繼續研究著人類以往曆史——往往出現一些新的考古發現,發現古人類的生活方式與現代人類間的不同,就能對這個時代整個人類世界的生活帶來巨大影響。
丁乙,就是在這樣一個環境下被其中一支考古隊從地下挖了出來,而發現他的人,正是他麵前這位喬伊·施耐德博士。
雖然主業是物理與機械工程,但是這位博士的日常愛好,是研究古代曆史,因此她會在沒有太多研究工作的時候,以個人身份參加一些獨立考古隊,前往人類母星進行她愛好的曆史研究。
當她發現一座深埋在地下的古代研究設施內還有微弱能源供應時,便認定那裏有極大可能還存在有上個時代某種技術設備。於是考古隊一番挖掘下,將被泥土掩埋的一個冷凍艙給挖了出來,正好是裝著丁乙的那個冷凍艙。當然在這一過程中還有其他冷凍艙被發現,隻不過那些冷凍艙要麼早已破損,裏麵被冷凍的實驗參與者同樣已經腐朽,要麼雖然艙體完整,但裏麵的參與者依舊沒能逃過時間長河的衝刷徹底死亡。
近百個冷凍艙,隻有丁乙還有生命跡象。喬伊·施耐德博士一邊驚歎奇跡的出現,一邊將銘牌模糊的冷凍艙送到伊邁·別裏科夫博士這位她所認識的最棒醫生手上,希望能借肋本時代最先進醫學技術,將這個還有生命跡象存在的古代人類給救醒。
這確實是一次格外艱難的救治工作。丁乙他們當時采用的低溫保存技術,是將人體完全置於水中後,瞬間將溫度降低至零下200攝氐度,但因為這個過程有極大機率會使人體細胞內液體膨脹從而擠破細胞壁導致身體組織損毀,最終使實驗參與者死亡,所以風險極高,當初丁乙也隻是本著反正都會死,不如賭一把的想法才參與了這個實驗,隻是當時他賭成功了。
而當施耐德博士發現丁乙時,他所在的冷凍艙內已經沒有冷凍時產生的冰塊,他整個人其實是被一種淡黃色的結晶體所包裹密封。盡管這種淡黃色結晶體在冷凍艙打開後飛速分散消失,就連樣本都沒能保存下來,也就更談不上搞清楚那是一種什麼物質,但丁乙也確實是被那種包裹他的結晶物質給保存了下來,讓他存活超過三千年的時光,
“那我的病呢?”聽到這裏,丁乙緊張的追問道,受了那麼多的苦,經過了那麼多的致命風險,不就是因為那種怪病嗎?要是這個陌生的時代也不能治好它,那他這些年受的罪還有什麼意義?
“病?”兩位博士相視一眼,最終還是伊邁·別裏科夫博士回答道,“我們在喚醒你的過程中,並沒有檢測到你身體有什麼問題,可以說相當的健康,完全不像是被冷凍超過三千個標準年的古代人類。我們所做的就隻是給因為長時間封存而有些營養不良的你提供足夠的營養,並喚醒你的意識而已,並沒有更多的醫治過程。”
“沒有問題?”丁乙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兩人,“這個病就算是我以前所在時代的醫療技術多少也能發現一些端倪,你們這個時代卻沒有一點發現?”
“也許是因為這超過三千年的時光,讓你所說的那種怪病不治而癒?”喬伊·施耐德博士有些不太確定的猜測到,畢竟這不是她的專長。
“有這種可能嗎?”丁乙看向伊邁·別裏科夫博士,在座三人當中,隻有他是醫學專家。
“我隻能說有可能,”伊邁一攤手道,“畢竟你都能奇跡一般的活到現在,身上的怪病不治自愈也不是沒有可能。反正我們也沒看到你所說的那種怪病,沒辦法進一步分析,就隻能靠猜測來進行一些不怎麼準確的判斷。所以你也別指望我能給出什麼幫助,我頂多能在固定時間內為你全麵檢查一次身體。除非你的怪病再發作,否則我們可能做不了其他更多的事了。”
丁乙整個人已經處於一種茫然的狀態當中。被冷凍超過事前的預計時間也就罷了,原本已知世界也來了個翻天覆地的大變,原本折磨自己多年的怪病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消失,那他這些年的經曆【還不知道能不能算得上是經曆】究竟算什麼?自己參與冷凍實驗而許諾與父母家人共處剩餘的時光,這一點又到底值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