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2)

卻說,應天府裴元,大晚上的睡得正香甜,忽門房來報,說是寧大將軍的獨子寧公子狎妓卻殺了人,裴元這一驚不小,召來前去抓捕之人細細詢問,希冀能尋出點漏洞免了寧公子的罪,還未講完,門房又來報陸尚書登門造訪,裴元急忙倒履相迎,迎入書房,說了一會兒話,裴元後背冷汗直冒,濕透了衣裳。

京官不好做,尤其是芝麻大的應天府尹更不好做。這邊寧將軍不好得罪,還未想出開脫之法,陸尚書便來敲打他,話裏話外的意思讓他把案子務必辦實了,還未說完,寧府大小姐又是一頓敲打,雖則他二人杠了幾句,大小姐未能去牢裏探望,可自己夾在中間也甚是為難。

陽光初露,裴元一臉苦楚,不情不願地上了堂,想起手下幕僚說的“拖”字訣,也無奈同意。

隨著“威武”聲綿延不絕,一身靛藍衣袍的寧明遠被押入大堂,倒也不喊“冤枉”,也不跪地,直愣愣地站在那兒,眼眶通紅,衣服倒也幹淨整潔,絲毫看不出剛從大牢裏給提出來。

裴元微微鬆了口氣,一拍驚木,喝問:“堂下何人,見了本官為何不跪?”

寧明遠懶洋洋地環視了一周,才懶懶開口:“你不知道我是誰麼?你真要我跪?”作勢就要跪下來。

裴元心裏一個勁兒地罵,嘴上卻是一改:“本官向來隻管有罪無罪,不整那些虛的。你犯了何事被抓了來?”

寧明遠微彎的膝蓋立馬一直,再次開口卻換了腔調,一臉誠懇:“我沒犯事啊。你那些狗屁手下不分青紅皂白抓了我。我還納悶兒呢。”

裴元盯著他的臉瞅了半天,卻見寧明遠仍是一臉無辜,隻得主動開了口:“你可認識月琴?”

“月琴啊,就是怡春院那個?名滿京都啊,哪個公子不曉得。”寧明遠決定裝傻到底,當時並未有人親眼看見自己殺人,而且自己下手有分寸,就算是喝醉了酒,那手勁兒大了點,頂多會有深深的印記,但也不可能殺死人。

“她昨晚死了,你不知道麼?”

“知道啊,死後我還在跟前,不然怎麼會被那些無腦的人給抓到這兒來。”

雖然寧明遠這樣說話挺符合自己本來的策略的,但是聽著這些話還是想罵娘怎麼辦?裴元不想理他了,直接讓人去傳喚了怡春院的老鴇。想要先拖著然後盡快退堂回去想辦法。

老鴇一進來,看到站著的寧明遠,接收到台上旁邊一人頻頻給她使眼色,八麵玲瓏的心思早就活泛了起來,開口將昨夜的事一一道了來,並無添油加醋將罪咬定在寧明遠身上,隻是一直哭訴自己女兒死得慘,望大老爺早日捉到真凶雲雲。

裴元聽了也呼出一口氣。就要拍木退堂,案件不明,細細查訪後擇日再審。

這時,從側門進來一人,紫色官服,銀色綬帶,麵容狠厲中微透出不滿。原來是大燕以前經常有官吏徇私枉法,致使冤假錯案頻生,故專設了一職可以任意旁聽任何時候的案件,並做出指導,跟刑部平行。本來這個職位初衷是為了公正,但是時間長了,也難免結黨營私,謀取私利。

這人進來後,一雙閃爍精光的眼先是看了眼寧明遠,寧明遠見慣了自家老爹的鐵血氣質,倒也不懼,抬眸望了過去,那人怔了一怔,隨即反應過來,一甩袖袍,重重地“哼”了一聲,轉頭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抬手放在椅旁的幾案上,曲起右手手指,“嗒嗒”地有節奏地敲了幾下,才開口道:“裴大人,你這是審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