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段(1 / 3)

見她不吭聲,貝利爾聳聳肩:“那隻怪物是讓你來陪祂說話吧。但我覺得,隻要你在這裏,祂就很開心了,不會計較我們說悄悄話的。”

葉淼有些惱羞,反駁道:“說得你好像很了解祂一樣。”

那隻怪物,明明就又小氣又變態,哪有貝利爾說的這麼容易滿足。

“或多或少也了解祂的一些事,可不是全部。” 貝利爾倒也坦誠,頓了頓,輕輕瞥向她,微笑道:“怎麼了,你對祂感興趣嗎?”

“誰對一隻怪物感興趣了,我就是有點好奇……”感興趣和好奇,聽上去沒什麼不同,葉淼有些氣餒,抬眼,發現貝利爾一直凝視著她。

一雙眸子,猩紅似凝固的血玉,在昏暗處,也散發出攝人心魄的華彩。

他的心情,似乎很不錯。

葉淼心裏,慢慢地冒出了這麼一個念頭。

不知為何,剛剛散去的惱羞,又有點重新攀升的趨勢。

“就算好奇,也沒什麼奇怪的吧。”葉淼扭開頭:“我母後的東方祖國,有句話叫做‘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多了解敵人,對自己總有好處。”

恐懼往往來源於未知,若可以探聽到那隻怪物的秘密,甚至是弱點,下次再見到祂,就不會那麼被動了,甚至還可能找出克製祂的法子。

這就是她對那隻怪物產生好奇心的根本原因。

貝利爾唇畔漾著一抹淺笑,悠悠地“哦”了一聲。

尾音拖長,輕得仿佛一隻小爪子,撓動薄薄的耳膜。

葉淼耳根莫名燥熱,平複了莫名其妙的惱羞,才轉頭看他:“貝利爾,那隻怪物做過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嗎?比如殺人放火,茹毛飲血之類的……”

貝利爾“唔”了一聲:“沒有吧。”

葉淼仰起臉,不解道:“那祂怎麼會被關在這個地方?”

貝利爾漫不經心道:“因為這隻怪物,降世在了不該出現的地方,作為異類,得不到人們的接納。人們恐懼祂、排斥祂,又不能放任自流,最後隻好將祂關起來了。”

“關押祂的人,也太不可理喻了吧。”葉淼忍不住說:“祂又不能選擇出不出生、出生在哪裏。僅僅因為害怕祂,就要定祂的罪了嗎?真的不能接受,送走祂不就好了。”

“我也覺得很不可理喻。” 貝利爾微微一笑:“但是,你發現了嗎?這些人和普世的光明神何其相似。”

葉淼疑惑道:“光明神?”

“人類把它當成完美的楷模來信奉。可在我看來,它隻是個高高在上的自戀狂、膽小鬼。它為自己以外的每個人都定下了可笑的遊戲規則,它認為赤條條降生的嬰兒天生帶有不可洗脫的原罪。是寬宏大量地饒恕你,還是將你打入地獄,全憑它的心情。你不能辯駁,不能反抗,因為你生來就是矮它一截的罪人,你必須按照它規定的方式存在,否則就是活該被消滅的異類……”貝利爾看著她,支著下頜,饒有趣味道:“難道這不是最嚴重的不可理喻麼?”

葉淼眼眸睜大了,為他的大膽和對神毫不留情的蔑視而感到震撼。

在瑞帕斯大陸對光明神一片溢美的氛圍中,這樣的一番話,完全稱得上是大逆不道了。

在狂熱的光明神信徒紮堆的地區,說不定還會惹上麻煩。

不過,葉淼並非是狂熱信徒,所以,並沒有被冒犯的不悅感。聽完後,內心的深處,似乎有點被貝利爾勾動了……

貝利爾點到即止,沒有繼續深入,將話題拉了回來:“我想,有你為祂打抱不平,那隻怪物一定會很開心。”

“我隻是覺得,即使是異類,隻要沒有害人的心,就不該被這麼對待。”葉淼拾起了腳邊的一條小枯枝,負氣地朝遠處擲去,想了想,又補充道:“那隻怪物是很壞,可也沒有壞到不可饒恕的地步。再說了,如果不是祂被關在這裏,我們也不會被拖下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