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厚淳覺得自己是冷靜的,可腦子裏紛紛擾擾,心始終就靜不下。不管怎麼安慰自己,堵在心口的這股惡氣怎麼也出不了。
別的女人倒也罷了。可這人偏偏是自己的結發妻子。何等的諷刺。
還有兩個兒子,究竟是不是自己的種。成厚淳心理恍惚了一瞬,就清醒過來了。蒲兒長相清秀,隨了江氏。可葦兒卻跟自己有七成的相似。這對於成厚淳來說,多少是個安慰吧。
再想想江氏對兩個兒子的態度,蒲兒隻叫他讀書,卻對於他的懶怠習武,多有縱容。對葦兒倒是很少管束,隻由著自己教導。
成厚淳的拳頭又不由的算了起來。嫡長子,多要緊的身份,如今卻也說不清楚了。
“白朗,給國公爺遞個消息。明兒無論如何也要來一趟別莊。”成厚淳靠在椅子上,聲音透著疲憊,“另外,讓咱們的人注意著,不要讓宮裏的那些探子靠近江氏。江氏身邊的嬤嬤,丫頭,也叫人盯死嘍。”
“主子,您是懷疑,那些個嬤嬤丫頭都是宮裏的人……”白朗愕然的道。那豈不是說,那個奸夫就是……
“她陪嫁過來的人,她早就打發了。如今想想,現在江氏院子裏的人,早就不是當初那些人了。能將探子這麼明目張膽的安置在府裏了,怨不得別人,隻怪我自己太蠢,太小看女人。”成厚淳低聲道。
白朗能理解自己主子的心情,默默的退了下去。主辱臣死,不管主子有什麼樣的決定,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執行。
遼王的府邸還在修建之中,宋承明如今住著的,是一處自己花銀子買來的五進的宅子。剛吃完晚飯,因著遼東送來的條陳還沒看,他就在書房裏耗著。一個條陳還沒看完。就有消息傳來,說是成厚淳出了京城。
“怎麼現在出城了。”宋承明不由的問了一句。如今太子還在禁足,成家實在不是高調的時候。今兒這舉動可以說是極為反常,“或者說是成家發生了什麼事嗎。”
“都沒有。”常江道:“不過江氏身邊的嬤嬤悄悄的出了府,不知道要去做什麼,我已經叫人盯著了。”
宋承明心裏一跳,馬上道:“不管她要去幹什麼,都務必攔下她來。用什麼手段我不管,我隻想知道她有什麼消息急著傳遞。”
常江應了一身是,然後快步退了出去。
宋承明的心思卻一點也不在條陳上,成家在他的計劃裏,是非常重要的一個環節,容不得出半點差錯。他總感覺今兒這事,半點不在他的計劃之中。
他在京城的消息網,還是有許多觸摸不到的地方。他覺得,也許真的得找一個同盟,哪怕隻是互通有無,也比現在兩眼一抹黑的好。
金氏看著五娘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晾肚子,半點沒有形象可言。也不過是搖頭一歎:“你這樣下去,就該回雲家好好的回爐了。”
五娘不以為意,今兒這頓海鮮,吃的人心滿意足。當然了,是不會死人的海鮮。
大嬤嬤進來笑道:“姑娘吃的好就好,隻可惜有些人餓著肚子出城了。”
“成厚淳也挺可憐的。”五娘對這個人不由有些同情。
金氏搖頭道:“這世上的可憐人多了,他的這點事,算得上什麼可憐。”說完,又問大嬤嬤道:“還有什麼動靜。”
“遼王的人倒是一直注意著成家,怕是不用主子去告訴他,他自己已經警覺了。”大嬤嬤看了一眼五娘,才道。
“他倒是機靈。”金氏一笑,也就不再多問了。隻道:“讓人主注意著,別叫江氏今兒的事,漏出去給天元帝知道了。如今還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