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為他自己對林夫人的那份濡慕,要不是如此,林夫人又怎麼可能那麼接受他呢?

大姐也算是理解默言的,又看了兩個孩子,知道今天是星期天,兩個人怕是擔心小孩單獨在家不好,可是這麼小的孩子過來這種氣氛,大姐隻好讓自己家的大孩子帶著弟妹玩,然後給默言講了始末。

之後,默言看哥哥呆滯地坐在靈堂裏,於是什麼也不多講,主動地以林慎容的伴侶的身份,做了主人家該做的事。知道他傷心,所以一些鎖事都盡力不煩到他。得了空就一直陪伴他,陪他折金銀紙錢,陪他作家屬答禮,因為和他一樣傷痛,但卻是不能像他一樣什麼都不顧,兩個孩子也知道一直疼他們的奶奶再也不會醒來,所以也是哭得一塌糊塗,弄得默言一個人都恨不得分成三個人了,最後還是Mammon幫著他處理了一些事,這才算是好了。

大姐看默言一個人忙裏忙外這麼多年也知他能力,但是看十仔那呆滯的樣子,知他心傷,但也不能不去點醒他。

“十仔啊,之前媽咪應該也有給你說過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就是怕你現在這個樣子。十仔啊,媽咪也算是安心走了的,無病無痛的,在夢裏笑著走的。你和言仔都已經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你看言仔又傷心又要顧你和孩子,還得替你處理事情,十仔,珍惜眼前啊,逝者已矣。”大姐坐在林慎容身邊說,“十仔,大姐也不多講,別傷心弄壞了身體啊。”

林慎容並不講話,對於媽咪要走他早就有些心理準備了,但是無論準備得多好,在真正臨了的時候,還是很傷心的。他雖說在家裏已經哭過,但想到這四十多年和媽咪的相處,突然覺得要不是有阿仔,自己的遺憾可能更多。

他自認這幾年在阿仔的說和下,已經做到了一個兒子和母親的那種親密。他明白,阿仔一直很努力,為了不讓他有任何遺憾甚至搬了家,坦白地說,新屋並不如老屋來的舒適。但是,默言卻從來不會覺得不好。

當年年少失怙,並不覺得如何,畢竟父親有很多孩子,而他出國多年未歸,多少有點陌生。現在人已到中年,有了摯愛,有了孩子,人生已經過去好多精彩。

如今自己失恃,應當算不得早了,畢竟自己是媽咪最小的孩子。但要說不傷心卻是不能的,自己也是個父親了,明白更多了,又和媽咪的關係改善了好多……

但是,就像阿仔之前在家說的,人總是有生老病死。就像大姐剛剛說的,媽咪也算是安心走了的,無病無痛的,在夢裏笑著走的。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好呢?

媽咪,你的十仔,以後會過得很好,會過得很幸福。

對於逝者,終究隻能紀念。對於依舊存於世間的人,在對逝者的紀念中,總是要繼續自己的生活的。

☆、為你而歌

忙完了林夫人的後事之後,不常生病的默言卻是突然地大病了一場。林慎容守著他,剛剛經曆失恃之痛的他,已經不能再失去默言了,所以默言一病,他就完全慌了。已經不常吸煙的他,在默言病倒的當晚,站在窗邊一邊看著默言,一邊吸了三包煙。

好在,默言隻是因為拍戲之後沒有好好休息,就忙著照料林夫人的後事,所以累壞了。再加上《玻璃之情》本來就讓他的情緒有些不穩定,之後林夫人的事又讓他太悲傷了些。為了讓哥哥發泄出悲傷來,默言盡力去安慰他,而默言自己就算傷心也完全悶在心裏。所以一忙完,就病成了這副樣子。默島醫學院的醫生們開了些藥,又交待了各種注意事項之後,就離開了。

而朋友們也隔三差五地來看看默言和哥哥,還有寶寶和丫丫。知道哥哥忙著顧默言,所以他們過來時也會給兩個孩子帶了零食、玩具和書。偶爾會幫著兩個家長去接兩個寶貝兒。這樣的幫助讓兩個人記在心中,他們倆都是那種別人對自己一點點好都要好好回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