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麼對待病人的嗎!你丫不是人啊!”
“……”小樓本來就不是人……
蘇愉被從二樓踹下來在院子裏那堆紅豔豔的荼靡花間躺了很久,直到恢複身上的力氣。
其間他瞧著這棟他住了有大半年的房子唉唉歎曰:“真是,死了之後居然要做窮鬼。”
想他活著的那會兒,家裏雖不是什麼鈔票排起來可以繞地球好幾圈的所謂豪門爆發戶,好歹家底子也殷實,什麼都不缺。
果然天理循環啊靠之!
也不知道在那花堆裏待了多長時間,等發現自己手能動時下意識的從懷裏拿出那個在上元燈會時買來的銀鐲了,蘇愉愣愣地看著那鐲子良久,拇指輕輕磨裟著上麵不算複雜的紋路,幽幽地歎了口氣。
上元那天發生的事他沒一點忘記,包括他最後抱著小樓,說的那句話,還有那種仿佛撕心裂肺的痛楚,從來沒有忘記。
到現在還記得小樓身上的味道。
淡淡的酒味,混合著些微香味,甜噝噝的,很奇特的味道,蘇愉記得那是小樓屋裏的熏香味,平日在他身上根本聞不到。
隻是那時候靠的那麼近,蘇愉想著,可能這個味道從此就沁到他的骨血裏,再也不會忘記了。
甚至覺得,這個味道他聞了幾百年那麼久,那麼熟悉。
為什麼那時候要那麼做要說那樣的話?蘇愉覺得奇怪,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明所有的事都記得,唯獨卻忘了自己當時再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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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又睡了一覺。
最後是被餓醒的,眼皮一掀卻對上一雙迷茫的黑色眸子。
“我們……”小樓兩隻手一左一右的撐在他腦袋兩旁,長發滑落幾縷落在他臉上,冰涼冰涼的,蘇愉頗不自在的扯出個笑臉,卻聽小樓繼續道:“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
“呃……”蘇愉眼珠子滴溜兒轉了兩圈:“肯定認識!嗯……上輩子的事兒嘛,嘿嘿,說不準,可能咱倆還是對夫妻也不一定……”
誰料小樓聞言居然一手扼住他的脖子冷聲道:“我沒和你說笑!說,你到底是什麼人!?”
“呃……”蘇愉也垮了臉,小樓這是動真格的,冷冰冰的五指扼住他的脖子難受的很,雖說他是個鬼不至於掐斷氣掛掉,可小樓要是發了狠想把他脖子扭斷還不是小菜一碟?
當初何複之說的話他可沒忘,蘇愉勉強笑笑,道:“別!咱有話好好說成不?”
小樓扼住他喉嚨的手卻收的愈緊。
“靠啊!”蘇愉終於受不了開口大罵:“你個王八蛋莫明其妙發什麼瘋!老子哪兒得罪你了啊你他媽就這麼這麼著幹嘛啊滅口啊殺人啊逼供啊靠滾你媽的虧老子還一門心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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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老大……”蘇愉伸手撥弄著書案上的筆,終於下了決心似的低聲道,“我說實話。”
剛走到門口的白司棋聞言停住腳步,回頭看了他一眼,笑笑說:“你說,我聽著。”】
“我……”蘇愉長長歎了口氣,良久,才又繼續道:“我想起了一些事。”
關於那場置他於死的車禍。
之前蘇愉對於那段完全沒有記憶,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確實不是他在裝傻,而是真不知道。
再聰明的人,估計也沒法兒在遭遇種種莫名情形之後還能淡定的進行分析,更何況,是自己已死的結論。
蘇愉是個人,是個普通人,不是和尚,更沒有參透生死的覺悟。所以他一開始並不知道自己死了——直到遇到白司棋,再之後白司棋告訴他他的死因,所有,關於這一切都是別人告訴他的,蘇愉自己並不清楚。
不知道為什麼會不記得了。
記憶從和葉闌珊分手後變成莫名的空白,甚至連最後斷在哪裏也不知道,一片茫然。
但是那次上元燈會後他昏迷了半個月,醒來之後卻把那些事全想起來了。
包括最後撞向他的那輛車。
“小哥……”蘇愉連頭帶胳膊吊在三樓雕花欄杆外麵,吐著舌頭含糊的喊著,卻愣沒人應他。
樓下有人路過了抬頭一看嚇一大跳:“我的娘啊這誰家的吊死鬼咋都吊到祁大人家去了?”
不多時他們口中的祁大人白衣飄飄的出現了,露齒陰寒一笑:“你給我下來……”
蘇愉繼續吐舌頭扮吊死鬼:“你這人怎麼這樣啊……”
小樓伸手扯住他後領子一拽:“別給我這房子添話題!”
“……我就想請你一塊上凡間五日遊去……真的……”
“……”
“……你有必要這麼防著我麼?……我防著你還差不多!”
“白司棋那怎麼說?”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
“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