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劍凝神細想,確認沒有見過此人,拱手道:“兄台高姓大名?請恕我眼拙。”
那人笑道:“你可以叫我金先生,不須疑惑,你沒有見過我。”
獨孤劍沉吟著,道:“那你怎麼……”
金先生道:“我也沒見過你,不過我知道你要去找飛紅笑。”
獨孤劍眉毛挑了挑,道:“你知道飛紅笑在哪裏?”
金先生笑了笑,舉手一指,道:“沿著這條柳道向前,有個小亭,飛紅笑就在那裏。”
獨孤劍站起身來,道:“多謝告知,在下`身有要事,就先過去了。”
金先生含笑點頭,道:“異日多暇,當與足下好好一敘。”
獨孤劍拱了拱手,向柳蔭深處行了去。金先生盯著他的背影,臉上的笑容絲毫不變,他舉起手中的酒杯,淺淺酌了一口,忽然仰首向天,歎了口氣。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蕭索之意,似是不禁這湖邊的風寒。他舉手揮出一掌,向那紅燈擊去。
他通曉奇門遁甲之術,接著這盞紅燈,將湖邊的一十八棵柳樹布成一座九成飛韶之陣,將獨孤劍吸引了來。既然目標已經達到,陣法也就沒有陳設的必要了。他出來的時間已太久,是時候該回去了。
他的掌風並不激烈,但算得極準,一絲不多,一毫不少,恰好能將紅燈擊滅,而燈罩上的紅綢不傷。他對自己的掌法極有信心,自從他藝成而來,從未失手一次。
恰恰今日就是例外。他一掌擊出,那紅燈的火焰絲毫不動。金先生的臉色變了變,他慢慢收回手掌,提起壺來,將兩隻酒杯斟滿。他並沒有搜尋周圍。因為他知道隱在暗處的人既然已出手,就不會再隱藏下去。
桌子對麵忽然就顯出了一位老頭,半眯著眼,仿佛從未睡醒一般。他身材極為瘦小,蜷著身子坐在椅子上,就仿佛蟬稚縮在自己的殼裏。金先生自負眼力天下無雙,竟然看不出這老頭是如何出現的!
他的目光才接觸到老頭,麵容立即變得極為肅然,急忙站起來,恭恭敬敬地道:“師尊,您怎麼來了?”
那老頭一揚脖將麵前的酒喝幹,擺手道:“你不過是看了我一本書,不必叫我師尊。”
金先生拿起酒壺,極為恭謹地為老頭又滿上一杯,笑道:“我知道師尊不肯收我這個不肖弟子。”
那老頭又是一揚脖,將酒喝完,猛然舉手狠命地拍了幾下桌子,大叫道:“我若是有你這樣的好徒弟,簡直高興死了。可惜老頭子命不好,收的徒弟一個不如一個,不是不好好練武功,就是專門想著怎樣算計老頭子!”
他倏然抬起頭,雙目光芒轟然爆發,宛如兩隻火炬般,在柳林中炸開。這精光一閃之後,立即完全熄滅,老頭又恢複了原來那眯眯登登渾渾噩噩的模樣,他厲聲道:“你就賣我老頭子一個麵子,放了他如何?”
他的雙目寒光閃處,金先生心房倏然一緊,在那瞬間,心髒的跳動似乎都停止了。他就仿佛成了個死人,等老頭目光隱住後,才再度活了過來。金先生心中湧起一陣惶恐,但他瞬即壓住了這種不舒服的感覺,笑了笑,道:“若是放過他,我又如何雄霸天下?”
老頭麵色愕了愕,嘿嘿幹笑了聲,道:“雄霸天下憑的不是無情。老頭子說過的話從不收回,但你是老頭子看著長大的,老頭子不願向你動手,你說,究竟要如何才肯放過他?”
金先生沉吟著,顯然他知道老頭子的脾氣,也實在不願意開罪於他。慢慢地,金先生道:“父王當日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