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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立一愣,忖道:“聽說這淮安王素有寡人之疾,府中美人無數,怎麼今日一反常態,莫非嫌這幾個婢女不夠美貌麼?”他微一沉吟,拱手告辭。

文靖沐過浴,渾身舒泰,步出廂房,見廳中婢女多了一人。那女子見他出來,欠身作禮。文靖麵紅耳赤,低著頭從旁走過,忽聽耳邊有人柔柔地道:“千歲!”

文靖扭頭一看,認出她正是方才在經略府唱曲子詞的藍衣女。這時一副婢女打扮,幾乎有些認她不出,不過既然認出,就得打個招呼,這小子隻得囁嚅道:“你……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思◇兔◇網◇

藍衣女低著頭,默然半晌,“千歲想必比月嬋更明白。”她漲紅了臉說。

“明白什麼?”文靖哪裏解得這些風情。他見月嬋欲言又止,便道:“我困了,有話明日再說吧!”

“千歲莫非不想聽我唱一首曲子麼?”月嬋道。

文靖連連搖頭,一骨碌鑽進臥房,將門從裏麵鎖住,舒了口氣,道:“總算挨過了這晚。”他爬上床,本想打坐,但心亂如麻,老是靜不下來,想到最後,滿腦子都是那個刁蠻的影子。“不知道還能夠見到她麼?”文靖心中鬱悶:“也許今生今世也見不著她了。”想到這裏,心中酸楚,幾乎落下淚來。忽然遠處傳來一縷吟唱,文靖細細一聽,竟然是今晚那支填了沒唱的《一叢花令》,歌聲縹緲清絕,帶著淡淡的愁意,文靖心事與曲韻暗合,聽了半晌,不禁癡了,披衣出門,隻見月嬋浴著蒙蒙月色,緩步花叢,手捧一紙素箋,蹙眉低唱。

她聽得門響,掉頭看去,不禁失色,施禮道:“婢子無禮,擾了千歲清夢麼?”

文靖臉比猴子屁股還紅,連連搖頭,囁嚅道:“不……不是,你唱得很好。”他頓了一頓,咽了口唾沫道:“隻是我填得不好……”

月嬋微微一笑:“不說好壞,隻是千歲填得詞與往日有些不同。”

文靖一驚:“莫非她認得真貨,瞅出了我這個假貨的破綻?”

“我曾從王經略那兒看過千歲的詞,著實豪氣萬千,氣吞山河,大有驅逐韃子,北靖中原的雄心。”月嬋望著文靖,搖了搖頭:“與千歲這首詞大是不同。”說到這兒歎了口氣。文靖略略放心,道:“天色不早,你也睡了吧!”

月嬋低頭道:“王經略讓我來侍侯千歲就寢,千歲未能入眠,婢子怎敢先睡?”

文靖不知這裏麵的關節,道:“好罷,我這就睡去。”他走進臥室,月嬋也跟了進來,文靖道:“我要睡覺,你跟來幹嘛?”

月嬋一愣,道:“難道千歲不讓婢子服侍麼?”

“我有手有腳,要你服侍作甚?”文靖說道。

“千歲真會逗人。”月嬋掩口直笑。

“我哪裏逗你了?”文靖搔著頭,被她笑得莫名其妙。

月嬋歎了口氣道:“千歲不是嫌棄婢子麼?婢子自知容貌醜陋……”

“誰嫌棄你了,你很美啊?”文靖很坦率地說。

“是嗎?”燭光下,月嬋暈生雙頰,道:“千歲……”頭向文靖胸`前靠了過去。

文靖向後一跳,扶住她道:“你……你不舒服嗎?”

“原來千歲還是嫌棄婢子。”月嬋眉眼微紅,欠身道:“如此就不打擾千歲了。”說著一掉頭,步出門外。文靖正在迷惑,忽聽遠處傳來一聲長嘯,他躍出門外,隻見遠處屋頂上,兩道人影,一前一後,閃電般飛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