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盧家的大廳裏,擺放著一張黑白遺照,盧雲容在照片裏,笑容純淨,仿佛不染塵埃的精靈,美好得讓人忍不住落淚。
她的後事,幾乎是暮朝一手操辦的,這張照片,也是他親手選的。
看著照片裏眸光帶著笑意,似乎還快樂的活在這個世上,他忍不住再一次痛哭出聲。
雲容,對不起,假如有來生,我一定讓你第一個愛上我······
花想容走到暮朝身邊。默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輕歎了口氣。
盧雲容的離去,讓人感到痛惜,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就這麼嘎然而止,畫上了一個悲傷的句號。
盧父扶著盧母下了樓,所有的人都同情的看著這對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父母。
盧母眼神呆滯的看著那遺照,開始撕心裂肺的哭:“老天爺,為什麼你這麼狠心要帶走我的女兒?”
她哭倒在靈前,盧父過去把她扶起來,也是泣不成聲。
盧母漸漸苦到虛脫,最後軟倒在盧父身上。
盧父把她扶到沙發上坐下,盧母木然的坐著,好像一個空心人。
暮朝神情複雜的走過來,在盧家夫妻麵前跪下,“伯父,伯母,是我害死雲容的,我知道你們恨我,但我想替雲容盡到照顧你們的責任。”
盧父閉了閉眼,重重的歎了口氣,“這也不能全怪你,你不要自責了,我們夫妻可以互相照顧,也用不著麻煩你,你走吧!謝謝你幫我們料理雲容的後事。”
盧母始終沒說話,隻是神色複雜的看了眼這個既把女兒當寶卻害死她的男人。
暮朝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眼含淚水的站起身,轉身離開。
盧雲容的遺物,他一件都沒有帶走,因為,不需要什麼東西,她也會一直住在他心裏,直到他死的那一天。
回到私人公寓,他看著已經被徹底打掃得幹幹淨淨的房子,渾渾噩噩的躺了好久才爬起來。
在花氏集團的記者會上,他如實的說出了盧雲容死亡的原因以及遺書純屬自己一時弄出的鬧劇,是想要報複花想容才這麼做,現在盧雲容已經死亡,為了讓她走得安心,所以才想要澄清事實。
他沒有說實話,因為他想要盧雲容安安靜靜的走,不帶任何的責罵,安安靜靜的走。
他把所有的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一時之間指責雲裳夫婦的記者都紛紛把矛頭轉向暮朝以及他身後的暮家。
暮朝苦澀的扯了扯嘴角,無懼的對上所有的質疑和責問。
他想,或許這是他能為盧雲容做的最後一件事了吧?
讓所有風暴都以盧雲容的離開而終結,讓她毫無愧疚的離開,讓她一路走好。
保安率先把暮朝送離會場,留下身後一大片質問聲和談論聲。
······
相比於外麵的喧囂,閑庭禦府卻是一片溫馨平靜。
窗外陽光燦爛,清風陣陣,樹影婆娑。
雲裳披著粉色的披肩,背對著窗外曬太陽,慵懶的躺在搖椅上,說不出的悠閑。
慕容老夫人一早就趕到了濱海,此時正在廚房裏給雲裳做午餐,瓦煲裏正“呼呼”冒著熱氣。
慕容老夫人轉身出了廚房,看著窗邊已經睡著的身影,輕手輕腳的走過去給她蓋上薄毯,看著她嬌美的睡顏,心底一陣柔軟。
這是慕容家的後代,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隻屬於他們的寶貝外孫女。
還記得那個時候,她還是小小的一團,手腳都還沒有長開,裹在粉色的被單裏,淡淡的對著他們笑。
什麼時候,她長這麼大了?
他們夫婦錯過了她的成長,以後再不想錯過。
她知道,現在已經有一雙溫暖的手全心全意的代替他們給她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幸福,可是無論如何,她都是他們生命裏的無可替代,是他們最疼愛的外孫女。
雲裳醒來的時候,慕容老夫人已經把午餐擺到餐桌上了,淡淡的香氣纏繞在鼻息間,讓她瞬間有了食欲。
走過去落了座,雲裳夾起一筷子西蘭花放進嘴裏,嚼了幾下,唇齒間都是清甜的味道,她又喝了一口湯,味道也是回味無窮。
花想容準時進了家門,走到餐桌旁看著已經先吃上的女人,無奈的笑了笑,“怎麼都不等等我?”
“你沒說要回來吃飯啊!”雲裳抬眸訝異的看了他一眼。
花想容一臉委屈,“我不說不回來吃飯就是回來吃飯的意思。”
慕容老夫人從廚房出來,慈愛的看了花想容一眼,淡笑著開口:“孕婦是這樣的,總會覺得餓,我是看著時間才做飯的,剛好等到你回來。”
“還是外婆疼我!”花想容笑著拉開椅子,“外婆,您辛苦了,快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