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景初第一次見到淩悅是在他十八歲的那一年,不早不晚,是他情竇初開的時候。
他永遠也忘不了那個在他生病暈倒那天,付出真心關愛的女生,以至於他在很多年後的今天還是覺得,治好他的病靠的不是醫生,而是那恰到好處的溫柔關懷。
他對淩悅一見鍾情。
第二次再見的時候,他是作為顧氏經理人出席宴會,在那歌舞升平的宴會廳裏,於茫茫人海中再和她相遇。
隻是一眼,他就認出了當年的那個女孩。
當他察覺到自己的心像當年一樣歡快跳動的頻率,他才明白,再見已是傾心。
從某種程度來說,男人似乎比女人更長情,他還記得她,她卻不再記得他,像是陌生人一樣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那天晚上,他失眠了,如同以前想念她的夜晚一樣,輾轉反側睡不著。
他第一次做好被嘲笑的準備,麻煩花想容幫他牽線,甚至聽到花想容對她的“河東獅”評價,都沒有半分動搖的心思,他自認為喜歡一個人就要喜歡她的全部。
花想容說她是官家千金,肯定是要走上聯姻的道路,聽到那句話的時候,他的心裏竟然是抽疼。
想到他記憶裏的美好女子,卻是連婚姻都不能自主選擇,他除了替她悲哀,更是起了要娶她的心思。
一個勁的拜托花想容去打探消息,隻為了給自己爭取一次機會。
花想容很快告訴了他失敗的消息,其實他早就預料到了,因為求他幫忙的那晚他就見到過淩悅,看到她靠在一個男人懷裏,笑得很幸福。
他突然明白,她並不是婚姻不自主,身為淩家的千金,想必她那位高官父親也不需要她再為自己謀仕途,而是讓她順著自己的心意挑選夫婿吧!
她不再記得他,仿佛他這個在那個盛夏出現的男子在她的記憶裏早已不複存在。
花想容猜到他動了真心,讓他用時間修複傷口,然而過去了這麼久他依然無法忘懷。
所以他做了一個衝動的決定,把自己的心意在她訂婚宴那天當作禮物送了出去。
預料中的失敗讓他幾乎有些不能承受,他是個自命不凡的男人,一向把自尊看得比什麼都重要,而這次的表露心意已經是他心理承受能力的極限。
他是真的不要臉豁出去了!
當他看到淩悅用那種“你是哪裏來的瘋子”的眼神看他時,他的熱情徹底的涼了。
想他路景初雖然不像花想容那樣人見人愛,但至少也是一鑽石王老五,身邊即便不是美女無數,也是不乏追求者。
麵對淩悅的不屑一顧,他終於明白時間能改變人的一切,當年那個善良的女子已經留在了時間的記憶裏,隻能用來追憶,不適合出現在將來的生命裏。
······
記起路景初是誰的時候,淩悅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在上次訂婚宴的被表白幼稚行為後,她除了覺得可笑,便是不屑一顧的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後。
直到再次在父親嘴裏聽到那個名字。
父親對路景初欣賞有加,甚至超過對女婿的評價,淩悅知道,父親從不胡亂誇一個人,這麼多年混跡官場,他早已經練就一雙會看人的火眼金睛。
濱海優秀的男人那麼多,要不是因為是近親,她的理想目標人物是花想容。
以父親和大伯在濱海的地位,想要通過她巴結淩家的男人數不勝數,父親不需要她為他的仕途出力,她隻需要借力為自己尋找對自己好的男人就行。
平時她社交廣闊,卻是知道對自己真心實意的男人根本沒有,她從小出生在官家,自小養成的官家小姐脾性讓她眼高於頂,不懂得迎合任何人,因為她覺得以她的身份地位根本就不需要,男人們隻有迎合她的份。
現在想起來當初對路景初的伸手一幫不過是作秀,她記得那天是她被人知道真正身份的那一天,她知道身邊有記者,所以處處表現得特別親民,路景初的出現正好給她提供了一個完美表現的機會。
她看到他虛弱得幾乎暈倒,心裏下意識的抗拒靠近他,卻在瞄到不遠處的攝像機時,巧笑嫣然的走到他身邊扶起他,關切的問他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還細心的替他擦汗。
那個時候的她還隻有十二歲,所以也不用被記者八卦早戀什麼的,而且記者事後完全可以去調查,她和路景初在那之前並不認識。
那一年,父親競選局長成功,在他的專訪裏,記者用一大段文字描述了局長的女兒是有多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