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俊豪從床上坐起身,手撫上冷冰冰的額頭,擦了擦汗起身下樓。
他很久都沒有感冒發燒,沒想到這次剛到京都就發起了高燒,害得雲裳一家跟著擔心。
下了樓,邱俊豪開了地燈,進廚房倒了杯水出來,正準備上樓回房,不經意間看到坐在昏暗客廳裏的慕容老夫人,頓時嚇了一大跳。
驚魂未定的深吸一口氣,邱俊豪快步走過去,“外婆,你怎麼還不睡?坐在這裏做什麼?”
慕容老夫人慈愛的笑了笑,眉眼間難掩擔憂,“你外公和雲裳還沒有回來,也沒個電話,你看看都這麼晚了,我擔心得睡不著就想等等他們,嚇到你了吧?”說著,她抬頭又看了眼牆上的鍾,時針指到一點,被事情絆住了回不來,應該也會往家裏打個電話的。
邱俊豪心裏的不安在慢慢擴大,語氣卻盡量平緩,“外公和雲裳現在不在家?他們什麼時候出的門?出去做什麼?”
都是因為他生病,竟然什麼都不知道。
“說是工廠出了事,雲裳怕你外公著急,就一起跟著去了,晚飯前去的,結果到現在都沒回來。”
“給他們打電話了嗎?”
“打過了,都是無法接通,我給保鏢打了電話,電話是一個警察接的,說是暫時不能和外界聯係。”
“現在試試看能不能打通。”邱俊豪拿過手邊的座機撥了雲裳的號碼過去,手機卻是關機狀態,不安的感覺幾乎全身。
他又撥了無數次,仍是一樣的官方話語,幾乎是沒考慮的,他撥通了慕容震的電話。
“您讓保鏢送她回來了?可她跟本沒回來!……不可能的,她手機關機,一定是出事了!……外公您別擔心……”
那邊是慕容震驚慌不定的問話,他明明八點鍾的時候就讓保鏢送雲裳回家,不可能淩晨都沒到家。
勸慰了幾句,邱俊豪越來越篤定雲裳是出事了。
掛了電話,他顧不得安撫慕容老夫人的情緒,接著打電話安排人找人,後來還報了警。
慕容老夫人抹著眼淚,不停地自責,時不時虔誠的祈禱。
電話鈴聲接連響起,麵對著慕容老夫人聲淚俱下的哭訴和手下毫無進展的報告,邱俊豪心裏煎熬萬分。
半小時後,城郊交界處的派出所打來電話,說山頭停了輛黑色邁巴赫,車主下落不明,警察剛報完車牌號,邱俊豪幾乎連聽筒都握不住,心髒緊緊揪成一團。
當警察正要掛電話跟第二個事主家屬聯係時,他才聲音發顫的開口:“沒錯,是我們要找的車!”
······
收到夏悠然的短信,花想容不以為然的笑了笑,轉眼間就把這事拋到了九霄雲外。
在他的認知裏,男人之間的戰爭是因為一個共同喜歡的女人,他對夏悠然根本就沒有一點感覺,她的男朋友過來找麻煩純粹就是個笑話。
然而,他忘了防人之心不可無,自以為是的輕敵更是致命的錯誤。
半夜被噩夢驚醒,他徹底沒了睡意,在接到手下打來的電話時,他才知道自己忽視了最應該被保護的人。
如果夏悠然的警告是真的,那麼胡不歸就是把他當成了敵人,找準他的軟肋下手。
衣服都來不及換,他就讓司機送自己去事發處,在車上打電話找了救援人員,他知道光靠自己肯定不行。
淩晨兩點,車子到達那個他夢境裏的深淵,離車不遠的地方,有幾塊尖尖的石頭鋪在路中間,劃破車胎的大概就是那些石頭中一塊,沿路上有些淩亂的腳印,一條長長的腳印刮痕延伸至山崖邊緣。
車門打開著,裏麵的財物不見蹤影,看起來是一起搶劫殺人案。
警察一邊勘察現場,一邊公事公辦的冷靜分析:“初步觀察是劫匪作案,可能車主是在反抗的時候被推下了山崖,也有可能是車主已經被殺害,然後被劫匪推下山崖。”
花想容耳邊嗡嗡的像是有蚊蟲在飛,那些話卻一字不漏地傳到耳朵裏,讓他不能當作沒聽見。
他拖著沉重的步子走到山邊往下看,下麵黑茫茫的一片,什麼都看不清,就像一個黑洞,無止境的黑。
他最心愛的女人是不是躺在那裏?
不,她一定等著他去救她!
他跨步衝到一個警察麵前,揪住他的衣領,急急地吼道:“趕緊下去找,不管哪種情況,你們都得給我找到人!”
警察對家屬暴躁的情緒見怪不怪,溫言細語的勸慰:“請稍安勿躁,我們得等到人手支援才能下去找人,這大山裏找個人不是那麼容易的,尤其還是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