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我放回我自己的病床上,又喊來了護士幫忙給我的腳重新包紮。
“江醫生,這……”護士看著我腳的表情很是凝重。
“鑷子給我,有很多碎玻璃紮進去了。”
他小心翼翼的給我清理傷口,小護士忙前忙後的遞東西,清理周圍,很快血染紅了一小片床單,冷汗已經將頭發打濕了。
疼痛也沒有使我清醒,整個治療過程他不停的給我說話,問我問題,可是我一個也沒聽清楚是什麼,一個也沒回答他,腦海中不停的閃現祁景澤看我時的疏離,那種痛苦遠比身體上的要疼一千倍,一萬倍。
腳又重新被包裹的嚴嚴實實,江言看著我,他的眼鏡反光,讓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腦中還有瘀血,導致他失去了部分的記憶,現在的記憶停留在了那年他被綁架之前。”他看我沒有什麼反應,又接著說,“所以他不記得你,不記得你們之間發生的事情,而且他現在和祁老爺子關係很好,也許有一天他會突然記起所有,也有可能他這輩子都想不起來了。”
終於,聽到這句話時我抬頭看了看他,他說有可能再也記不起來我了?
“所以,你也是勸我離開的嗎?你也是想讓我死心的是嗎?”
他輕輕搖頭,“不是,我隻是要告訴你事實,讓你有個心理準備。”
“記不記得我都沒關係,隻要他能好起來就行。”我給了他一個笑臉,想讓他不用擔心,“我現在沒事了,就是想靜一會。”
他不再說什麼,輕聲關上門出去了。他前腳剛走,病房裏又迎來了一撥人。
我看著來人,隻覺得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聽說是你找到的祁景澤。”祁老爺子手裏拿著拐杖,可是精神抖擻,聲音中氣十足。
“嗯。”
“很感謝你救了我兒子,救了祁氏集團的繼承人。”
我看了看他,沒什麼表情,可是我知道他絕對不是來表示感謝的。
管家扶著他坐到了床邊的沙發上,並且清退了其他的人。
等病房裏隻剩下我們三個,祁老爺子才繼續開口:“我想你應該知道我的來意吧。”
“請您直說。”之前幾乎沒有和他有過什麼交流,不過能看的出,他一直對我不太滿意,不滿意顧家隻是一個小家族,在他的眼裏,我一直都是配不上祁景澤的。
“也是個直爽人,我的意思就是希望你不要再來打擾他的生活。”
沒想到,他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趕我走,景澤才剛醒,他甚至都不給我喘息的機會。
我直直的看著白色的床單,沒有回答他。
他看了一眼管家,管家立刻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了一個信封。
“顧小姐。”他輕輕將信封放到了床邊。
“這個信封裏有張支票,數額隨便你填,我想這可是你這輩子都難擁有的機會。”祁老爺子滿懷信心的看著我,他篤定了我會就此離開祁景澤。
即使我不同意離開又如何,我深深的知道,他是有備而來的,現在這種是對我最好的離開方式,如果我現在不同意,他還有無數種方式讓我消失,讓我消失對他來說簡直輕而易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