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喊我師傅。”黑衣老人吹胡子瞪眼,沒好氣道:“連一個渣滓都打不過,不配喊我師傅。”
帝司祁笑了聲,聲音虛弱,“師傅,你又淘氣了。”
黑衣老人一聽,差點控製不住自己,想不顧一切衝下去。
這個臭小子,就會氣他。
白衣老人攔住了他,“不能去,去了,他們就沒命了。”
“唉。”黑衣老人長長歎了口氣。
薑家鴻看到兩位老人後,激動的大吼,“藥聖!一定是藥聖!求求你救救我兒子!”
他兒子有救了!
霍老祖宗一怔,不可置信,“不可能!”
藥聖和武聖的存在隻是一個傳說。
這個世界,沒人會比他強。
凰九棲替帝司祁止完血後,緩緩閉上了雙眼。
白衣老人曾經跟她說過的話慢慢浮現在腦海中。
風起,雲靜。
霍老祖宗心裏突然浮現出一抹不好的預感,他轉身,掌心對準了凰九棲的天靈蓋,準備一擊將她拿下。
慕櫟一腳將霍智踹開,冷眼看著霍老祖宗,心裏穩得一批。
有師傅在,沒人傷得了小九。
事實也確實如此。
霍老祖宗聚起一股內力後,氣勢強盛攝人,但攻擊出去後,連空氣都沒有動一下。
他頓時一驚,大吼,“你們都做了什麼?!”
白衣老人雙手背在身後,氣質飄渺,宛如神邸,“我家小九,不是你能動的。”
霍老祖宗大驚失色,“我不動她了,你把我的力量還給我!”
肯定是這兩個老頭做了什麼,導致他的攻擊無效。
“哦?”白衣老人輕輕挑眉,“那你問問小九同不同意。”
黑衣老人瞥了白衣老人一眼,無語,“你又在使壞了,小九怎麼可能會同意。”
“閉嘴。”白衣老人冷漠臉,“小九不是你能喊的。”
“嘁。”黑衣老人笑了,“小九是我徒兒的媳婦,換而言之,就是我徒弟,怎麼滴?你不服氣?那你來打我啊?”
白衣老人揮手,帶起一片雲彩湧動。
黑衣老人出手一擋。
下一瞬,兩人同時消失在眾人眼中,天空那朵雲,再也看不見他們的身影,仿佛他們從未出現過。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是真實存在的。
霍老祖宗指尖動了動,感覺自己的力量又回來了,大笑,“誰也不能阻止我!”
他的矛頭又對準了凰九棲。
慕櫟毫不猶豫來到了凰九棲麵前,以守護的姿態,冷眼對著霍老祖宗。
凰九棲盤坐在地上,雙目緊閉,周身的氣質慢慢變得虛無。
她腦海中有兩個小小的人兒,一個是她,一個是稻草人。
她死了無數次,又無數次的站起來。
耳邊,是師傅對她的淳淳教誨。
她無法感知時間的流逝,隻是一次次的站起來,繼續對戰。
每一次血液流幹之後,她又會滿血複活,就像打不死的小強。
每死一次,身上的氣勢就強盛一些。
就這樣,周而複始,不知道過了多久。
凰九棲額頭中間浮現出一個紅色的印記,散發著紅色的光茫,刺眼光亮。
她唰的睜開雙眼,眼底仿佛綴滿了漫天星河,她眼中含著笑,看著天空那片雲朵,彎腰,“兩位師傅,謝謝。”
是他們為她爭取了時間。
下一瞬,她偏頭,凝著霍老祖宗,語氣冰涼而冷漠,“霍念身上被我下了毒,你救了她,縱使你武力高強,但你靈魂之力受損,也有了一些影響。”
霍老祖宗心驚了下,眼神卻沒變,直接發起猛烈的攻擊!
以他為中心,毀滅周圍,主要是對準凰九棲。
所有人都被逼得吐了一口血,心中大駭!
帝司祁站了起來,擋在凰九棲麵前。
凰九棲抬手,把帝司祁送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雙手合攏,額頭紅色的印記散發的光芒愈發強盛。
帝司祁轉身,看到凰九棲自信張揚的笑容,鬆了一口氣,拖著殘軀走到旁邊,斜靠著樹枝,含笑看著不遠處那道瑰麗的身影。
“轟——”
兩股力量對上,連帶著空氣一起爆炸!
霍老祖宗被逼得後退了一小步,他愕然,“這不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的。”凰九棲輕笑,迅速起身,飄在空中,衣決翩飛,掌心對準了霍老祖宗。
霍老祖宗靈魂一震,終於慌了,“你對我做了什麼?!”
“你沒有下輩子了。”凰九棲眼神平靜,雙手攤開,用力一撕!
“啊——”
霍老祖宗痛苦叫了一聲,靈魂直接被凰九棲扯了出來,身體砰的一聲砸到了地上,砸出一個深坑。
他的靈魂飄在空中,麵容扭曲,硬生生承受著靈魂撕裂的痛苦。
霍老祖宗咬了咬牙,驅使著自己的靈魂回到身體。
凰九棲抬手,輕輕一捏,“你也該享受一下靈魂被撕碎的痛苦。”
她經曆了兩次時空亂流,忍受著靈魂上的折磨。
無窮無盡。
後來,這些記憶被她選擇性遺忘了,方才又忽然記起。
她也終於明白,靈魂之力可以毀滅。
經曆了兩次時空亂流的她靈魂之力比任何一個人都要強。
霍老祖宗靈魂受損,更加不是她的對手。
“不可以!”霍老祖宗大吼,“住——”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微風一陣陣湧動,強烈而寒涼。
霍老祖宗的靈魂瞬間消散在空氣中,仿佛他從未存在過,他的身體也在同一時刻消散。
世上,再無霍老祖宗。
連轉世,都沒有機會。
“啊——”
霍家人突然停了下來,抱頭,痛苦的大喊。
雲家人和慕家人趁這個時候,快速消滅了霍家人。
慕櫟擦了擦嘴角的血,朝凰九棲豎起一個大拇指,“小九,棒!”
凰九棲含笑著點頭,額頭紅色的印記又隱了下去,她雙眼一閉,身軀朝後倒去。
帝司祁飛速上前,把人抱在懷裏,下一瞬,消失在眾人麵前。
這一場戰爭,打了一天一夜。
所有人都感覺自己好像度過了漫長歲月。
焦慮、惶恐。
就算前方沒有路,也隻能拚盡全力往前衝,殺死一人是一人。
其他家族也都不可避免參與了這場鬥爭。
死傷,不可計數。
值得高興的是,他們贏了。
各族家主有序指揮自己的族人處理現場。
療傷的療傷。
*
這天,天空萬裏無雲,微風浮動。
黑衣老人歎了口氣,臉上全是愁容。
白衣老人瞥了他一眼,嫌棄,“你又歎什麼氣?”
“我在想,小九為什麼不是我徒弟呢。”黑衣老人搖頭。
白衣老人冷笑,抬眸,忍無可忍,“帝司祁,過來把你師傅拎走!”
房間裏,隻有白衣老人、黑衣老人,帝司祁和凰九棲。
帝司祁坐在床邊,垂眸看著閉著雙眼的凰九棲。
他當初雖然傷勢嚴重,但在兩位師傅的治療下,已經好了很多。
而小九,已經昏迷了九天,現在還沒有醒過來。
帝司祁聽到兩位師傅的對話,偏頭,無奈,“你們出去打架吧。”
打一架就什麼都解決了。
黑衣老人怒吼,壓低聲音,“你這個不孝徒弟!”
凰九棲睜開雙眼就看到了眼前放大的俊美容顏,勾唇淺笑,“我睡了多久?”
“九天。”帝司祁伸手替凰九棲掖好被子。
白衣老人虎著臉,“我都說了,小九隻是靈魂之力有些損傷,休息幾天就沒事了,你們偏要大驚小怪。”
“大驚小怪的是你好不好?”黑衣老人瞪大了雙眼,“明明是你暗自抹淚。”
“噗呲——”
凰九棲忍不住笑了笑。
白衣老人一個冷漠眼神射過去,“你還笑。”
“我是開心。”凰九棲繼續笑,“幸好師傅及時趕來,不然你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閉嘴。”白衣老人嗬斥,“不許再說這樣的話。”
凰九棲給了帝司祁一個眼神,帝司祁瞬間了然,把她扶了起來,拿起一個枕頭放在她身後。
凰九棲扯了扯白衣老人的胡子,輕笑,“阿祁,介紹一下,這是我師傅,藥無方,他就是一隻紙老虎。”
表麵看著冷漠凶殘,實際上心思細膩容易心軟。
白衣老人輕輕拍開凰九棲的手,“胡說八道。”
他明明是一隻凶殘老虎。
黑衣老人哈哈大笑,幸災樂禍。
帝司祁也指著黑衣老人道:“小九,這是我師傅,武有厲,他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以後也是你師傅了。”
這次輪到白衣老人藥無方笑了,忍都忍不住,“頭腦簡答四肢發達,形象!”
黑衣老人武有厲臉都黑完了,“帝司祁,你這個蠢蛋!”
凰九棲笑了笑,“武師傅,好久不見。”
原來當初在雲家見到的那位想收小言為徒的老人就是阿祁的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