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君瑄第一次來葵|水,葉嬤嬤與崔嬤嬤一道將注意事項細細與她講了,又讓侍女熬煮了紅糖薑水,讓她喝下去暖暖身子。

眼見著城主一臉嚴肅的盯著小姐喝糖水,葉嬤嬤心下好笑之餘,卻還是將人毫不客氣的趕了出去——沒有辦法,一會兒她們家小姐還要換衣服呢。

此時從船上瞭望,已經能遙遙看見白雲城的港口了。葉孤城在甲板上抱劍而立,他目力極好,自然看見了在碼頭之上的白衣執劍之人。

不待下人拋錨靠岸,葉孤城足下輕點,在西門吹雪的對麵站定。

西門吹雪的雙眸帶著一點寒芒,他盯著著葉孤城,緩緩的拔出了自己的長劍。南海四季溫暖,然而當西門吹雪的利劍出鞘的時候,卻讓人無端的覺出一點寒意。

葉孤城略有些詫異,卻還是聲音如常的問道:“西門莊主,這是何意?”

西門吹雪望了望葉孤城身後正在停靠的大船,抿了抿唇,冷聲道:“我以為,城主當是磊落守信之人。”

葉孤城默然,隻是與西門吹雪對望,道:“我不是?”

西門吹雪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道:“所以我來,便是要求證此事。”他的長劍微垂,斜指自己麵前的方寸之地,而後道:“我聽聞數日之前,城主曾接一聖旨。”

“是。”葉孤城點頭。

西門吹雪微微皺起了眉頭,聲音卻徹底的冷了下去:“聖旨上說,白雲城主護駕有功,今上以帝女妻之。”

葉孤城了然。他隻道:“先明德神武帝之十七女,永安帝姬。”微微一頓,葉孤城緩緩道:“永安帝姬年幼,婚期在兩年之後。”

西門吹雪聽了,將手中的劍一寸寸抬起,對葉孤城說道:“城主與我師、叔、既訂鴛盟,又另娶他人,此為不義。”

西門吹雪將“師叔”二字咬得極重,在此之前,他從未喚過君瑄“師叔”,此刻卻刻意提及。西門吹雪並不將這些禮法輩分看在眼中,隻是對著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喚師叔到底尷尬。這一次他卻願意忍下這種尷尬,隻是因為——君瑄是他的知己,而葉孤城亦然。

葉孤城和君瑄的事情,西門吹雪自知沒有立場插手,但是卻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生平僅得的兩位知己,一人被負,而另一人,則淪為背信棄義之輩。

聽見西門吹雪的話,葉孤城卻忽然淺淺笑了。

“無需多言,拔你的劍。”長劍直指葉孤城的喉間,西門吹雪冷聲道。

搖了搖頭,葉孤城上前兩步,對西門吹雪道:“莊主恐怕有些誤會了。”在西門吹雪不遠的地方站定,葉孤城壓低了聲音道:“瑄兒姓君,封號,永安。”

這個時候,白雲城的船已經平穩的靠了岸。

君瑄的身體底子一向很好,即使是初次,也並沒有太難受。此刻她換了一身衣服,又被崔嬤嬤灌了一大碗薑糖水,麵色便顯得更加紅潤。從船上走了下來,君瑄見到與葉孤城對立的西門吹雪,又見到他忽然收回的長劍,有些納罕的向兩人走了過去。

西門吹雪抬眸看了君瑄一眼,低聲道:“永安?”≡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君瑄一愣,旋即便點了點頭。生性清冷,雖然並不如葉孤城一樣沉穩,但是君瑄總歸不是個愛笑的姑娘。此刻,看著抿唇無語的西門吹雪,她卻輕輕的勾起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