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學校裏其他好些學生完全不是一類。】

想起白天班主任剛跟自己說過的話,商嫻麵無表情地捏了捏手裏的折疊棍。

沉穩活潑、不打架?

“知道了,走吧。”

商嫻往回一甩手,啪嗒一聲收起了折疊棍。

她踏出兩步去,回眸一瞥。

“你去哪兒?”

“…………”

一臉鼻涕眼淚的男生緩過勁兒,剛想偷偷轉身,一被叫住時就僵了下。

緩了幾秒,他轉頭,看向商嫻的目光都有點哆嗦了。

“我、我想上廁所……”

“憋著。”

商嫻皺眉,“先回教室。”

男生看了一眼商嫻手裏已經收回成一截小短棍的折疊棍,一聲沒敢吭,小白兔一樣縮手縮腳地跟在商嫻身後。

他一個字都沒敢反抗地跟著商嫻和前麵的黑框眼鏡,一起回教室去了。

商嫻幾人回來的時候,教室裏還正熱鬧著。

三分之一的學生衝上去拉人,三分之一的學生跳到桌上凳子上看熱鬧,另外三分之一淡定自如,一臉普度眾生似的悲憫表情,漠然地坐在各自座位裏。

商嫻皺了下眉。

圍著的那三分之一的學生比中間打架的兩位看起來都激動,身影此起彼伏海浪一樣,硬是給她擋得一丁點中間的情況都看不見。

商嫻麵無表情,走上講台,伸手一甩折疊棍,“砰砰”地連著敲了兩聲。

天花板都好像跟著抖了兩下。

旁邊教室門口,剛跟進來的周軒榮更是哆嗦得像個勤勞的篩子。

全班慢慢安靜。

矛盾中心的人群散開,露出兩道身影。

一個鼻青臉腫。

一個秀氣如初,隻是嘴角蹭破了點,殷紅的血給薄唇點上了血梅一樣的斑駁殘痕。

嘴破了的少年仰起頭,漆黑的眼神裏留著點被方才的打架勾起來的狼性。

還真不像條狗子了。

商嫻心神微晃了下。

很快她便正色,冷聲。

“先把那個送醫務室。”

周軒榮哆哆嗦嗦地在門口舉起手,“老……老師,我覺得我也需要……去一趟。”

商嫻微微一笑,眼神冰涼。

“我下的手,我有數——你不用。”

“……”

周軒榮快哭出聲了。

商嫻麵上那點薄淡的笑色很快消失不見,她垂眼,看向教室後方低頭站著的少年。

黑色的碎發從他額前垂下去,冷白的側顏被教室內長燈拓下的光影勾勒出最極致而淩厲的少年感。

商嫻心裏歎氣。

“……薄屹,你跟我出來。”

她走下講台。

其餘學生已經倉促而熟練地扶著地上那個鼻青臉腫的出去了,剩下的人時不時驚慌地看向沉默的薄屹,還有幾個女生眼裏竟然帶著點崇拜的情緒?

商嫻走到教室門外,回頭,見少年仍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她冷淡了眉眼。

“出來!”

這一聲輕而厲,震住了全班。

——

無論是白天的冷豔還是晚自習時的柔美,毋庸置疑,他們都還沒有看到商嫻真正動火的一麵。

而此時。

顯然所有人都看到了。

商嫻說完,回身離開。

而全班噤若寒蟬。

又過幾秒,低沉著眉眼的少年終於抬手,他手背抹掉了嘴角的血,一語不發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