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兒……”霍家老二見大勢已去。心痛之下,喊了聲兒子,聲色俱厲道:“霍家男兒絕不貪生怕死。孩子,士可殺,不可辱。你去吧!!!”

最後三個字說得很大聲。

作為一個父親,從各方麵考慮。必須做出這樣的決定,需要多大的決心和痛下狠手。在場的人,隻怕沒有幾個人能深刻理解。

說著。

一掌即用力拍去霍繼潛的腦門。

在這樣的情況下。

在雄霸的勢在必得之下。

怕是沒有任何可能,事情有轉圜。然而世事難料。就在霍家老二手即要用力拍上霍繼潛的腦門。霍繼潛腦瓜即要崩裂。

一條軟鞭。靈活的纏上了霍老二的手腕。

眾人大驚。

沒待轉頭看。

一個白雪似的身影幾乎貼著地麵滑行。那是一個女子,白衣勝雪,麵掩輕紗。就這麼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從寬敞平坦的地麵,直線掠過。

待眾人回神。

那女子已經抓住霍繼潛。

本以為要死。生命關頭,忽然有個毫不相幹的女子救自己。霍繼潛顯然是呆了。半天沒反映過來。

霍老二也不認識她。在他所結實的江湖朋友中,翻遍腦袋也尋不著與眼前女子相似的回憶。情急之下,難免欣慰。匆匆拱了拱手:“多謝女俠相救。”

女子衝他點頭。

顯是知道要從天下會手中單個脫身便已很難。眼下手裏還抓著一個活人。更是難上加難。當下她不敢延誤,腳下提氣。往頂上飛去,強行要從屋頂突破……

不論前門,側門,還是後門。離自己都有一段距離。想不被雄霸抓住很難。便腦袋機靈一轉。方向瞄準了頂梁。

哪怕眼前的隻是個女子。雄霸也不能讓她說來就來。說走便走。否則的話,他這個幫主當得太顏麵無光。

區區一個小丫頭而已。看上去並無厲害之處。

雄霸本以為可以輕而易舉的伸手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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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那女子提氣強行突破梁頂的當口。還能分心注意下麵的情況,軟鞭順勢往下繞。這招和先前那招不同。鞭頭似那活藤,一彎一繞的打著圈。一段距離不覺,到盡處,饒是雄霸,也不免心顫。

那股強勁的內力是什麼?

那種捉摸不透的感覺又是什麼?

離了天下會足夠安全的地帶。

女子才心安的從高處落地。手裏也放開了霍繼潛。

霍繼潛忙跪下道謝:“多謝姑娘相救,他日定當做牛做馬回報。”

女子輕吐了口氣。保持快速飛行這麼遠。她終於也感覺乏了。扯了扯領口,散散身上的熱度,聲如清泉,讓人聽了很舒服:“你不需要謝我,我隻是看那隻老不死的不順眼罷了。”說著,女子似極度不滿,不耐唉聲:“一大把年紀了,不好好宅在屋裏養老,跟螞蚱似的竄來竄去的到處禍害。真是越活越倒爬。”

“啊……”霍繼潛顯然料不到她會說這些駭人之語。又想到可憐的父親此時怕是遭了雄霸毒手。想回去救,卻也知道是白白送死。這也並不是他父親所願。

女子看他一眼,丟下句:“我走了,你自己小心。”

不待他開口挽留。

輕紗如夢似的身影很快融入黑色裏不見。

來去匆匆,不留一絲牽掛。霍繼潛呆呆望著女子消失的方向發呆。良久才反應過來,她救了他,他卻連她的名字都沒有問。他隻管傷心,怎麼就失了禮。

5Chapter05

好好的天空。

突然下起了很大的雨。

予旋剛從浴室出來。恰就趕上了。號稱不哭死神的步驚雲在這個雨粒呼嘯的晚上痛苦的大哭了一場。

哭喊聲從層層雨簾透進耳朵裏。

予旋開著窗子。

站在窗口邊猶豫。

麵對霍家數十人口的慘死,那個小小的他,抿緊嘴唇,不曾牽扯分毫,落半滴眼淚。今天的事,給他帶來莫大的痛。予旋無法想象這痛,撕裂到了何種程度。聽著他隔得有些遠的無助哭喊,她被觸動得抓住窗台的手指發顫。親手沾上霍家人的鮮血,問這世上,除了孔慈的死,還有什麼對他來說,比這更痛苦的?!

雨越下越大。

步驚雲的痛苦似更深。

予旋終於長長歎了一聲。認輸地跑去床頭,取下床頭牆壁上掛著的一把竹骨傘。快步跑到門口,撐開竹骨傘,往勢頭很大的雨裏不顧一切的衝了過去……

……

春郊的野外。

小小的孔慈追在一隻全黑的兔子後麵跑。

年少的步驚雲誤會孔慈是想抓兔子烤了吃,當下沒多想。一個飛刀甩過去,刺死了那隻可愛的兔子……

小小的孔慈傷心的哭……

……

當晚。

年少的步驚雲敲響了小女該門,送上了他給她的第一份禮物,木雕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