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頭走來的人不是靳鶴是誰?
他身邊還跟著數人,似乎在談論著什麼。
秦鵲心裏緊張,壓根沒來得及看都是誰,就全憑身體本能一秒一百八十度旋身朝反向離開。
她閉了閉眼。
強製自己不去回憶的那一幕衝破薄弱禁錮排山倒海襲來——
昨兒下午。
她轉頭看見boss的那一刹,真不亞於一道閃電直愣愣劈在頭頂。
背後說人壞話什麼的……盡管並不是刻意的要去……
總之,這種情況就算是三歲小孩都會覺得羞恥,更遑論都好些個三歲的她==。
於是她羞恥的卡殼了。
半晌沒能繃出半個字,隻能呆若木雞的望著他。
boss站在周祥身畔,穿著純黑色的修身大衣,長度及膝,脖頸白色襯衣扣得嚴實,沿著白色襯衣垂下的領帶封存進西裝,渾身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禁欲嚴肅氣息。
而——
他雙眸亦正深邃犀利的攫住她,教人捉摸不透其中意味。
空間似有一瞬間的靜止。
部門其他男人一時都尷尬無語,不知怎麼打破這股無形的窘狀。
就在周祥額頭一排黑線準備岔開話題之時,靳鶴卻驀地啟唇,眉梢似不易察覺的揚了揚,語氣不慍不火,“哦?所以你的結論是我不是一個好人?”
秦鵲:“……”
她內心在滴血,恨不得撲上去解釋,不要誤解她千萬不要誤解她,她對他的心可昭日月啊!
但,也就心底os一番,怎麼能說得出口?
在眾人眼裏,她秦鵲也不是這種風格的人。
從小到大,甚至最初進千茗時,她都是那種很二透著股傻氣的個性,膽子不大向來怕麻煩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得過且過的理念過日子,以至於上大學時沒少被同學取笑,道是典型的被人賣了還要幫忙數錢的蠢瓜。
秦鵲並不以為意,直至踏入社會開始工作,才領悟原來她這樣的人真的……
是他,靳鶴。一次次在她告訴自己“忍忍就過了”的時候挺身而出,用實際行動教她,有時一昧忍耐並不能得到所謂的尊重尊嚴。時至今日,她都能記得在“設計方案”出錯事件後,他麵無表情的看著她,冷冷道,“如果把怯懦忍耐當做職場上的座右銘,你現在就可以離開千茗這扇大門。”
是啊,人下人時也要把自己當人。
她彼時羞憤恥辱之餘,真的很詫異,為何一個和她同期進公司的實習生會這樣底氣十足,仿若不懼任何刀劍火海。
後來才幡然領悟,是本就言之有理,也是因為身為太子爺的他本來就有充沛底氣……
這三年,秦鵲一直都記得那短暫兩個月裏他與她寥寥幾次交集,然後她立誌改變自己。
服裝發型說話方式,各個方麵,一點一滴,變成一個不一樣的秦鵲。
她希冀讓自己變得更好,工作遊刃有餘,處事幹脆利落,希冀朝他喜歡的類型更接近一步,雖然這些都——
毫無意義。
但,或許就是這些難以啟齒的心情,讓她看待他時更多了幾分苛刻,靳鶴是完美的人,而完美的人不應該在男女職員上有這種錯誤的認知,是因為他是靳鶴,所以不行。
那一刹,在周遭目光下。
她定了定神,霍然開口,“不,我的結論是,靳總您或許遇到過您認為不靠譜不合適出差的女性,但不能僅憑這些就妄下評判,畢竟有些事情男人能做,女人也能做,但有些事情,女人做得到,男人卻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