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還試圖離開的秦鵲……

唐劍凜真想出聲提醒,姑娘你是不是傻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啊……

“秦鵲。”靳鶴幾乎從齒縫碾軋出兩個字,他眸色凝成一汪深不見底的墨,“你是不是連你上司的話都不聽了?”

唐劍凜猛點頭。

是啊是啊,千萬別挑戰男人的權威啊小鵲鵲。

結果,下一秒那寒氣凜然的目光就落到了自己身上。

唐劍凜:“……”默默降低存在感。

這情況——

何止是荒唐。

靳鶴驀地嗤笑一聲,一人是運營部總監,一人是設計部職員,卻在他辦公室附近吵得轟烈,成何體統?

而他辦公室客廳還坐著千茗的幾大股東……

來不及思索事情到底怎麼個因果,靳鶴深深蹙眉,拔步往前方停頓的身影走去。

“噠噠噠。”

是他腳步聲,很輕。

秦鵲指甲殼兒用力嵌進掌心皮肉。

她想落荒而逃。

很想。

不想讓他看她現在哭得亂七八糟的臉,如果辭職,今天會不會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麵?

可雙腳此刻如被禁錮住一般,竟分毫無法挪動。

“談談。”靳鶴言簡意賅,臉色難看,甚至微微透著一股壓抑的怒意。

語畢旋身,但身後人卻沒有要跟上的意思……

靳鶴慍意更甚,回首定定望著一動不動的秦鵲,忽的徑直拽住她手腕強行拉她往長廊盡頭走。但行了幾步,似乎想起此時的辦公室顯然不適合“談談”,便拉著她進樓梯間上天台。

他的力度很重。

秦鵲沒想過掙紮,她腦子一下就空了。

空蕩蕩的,什麼都無法思考……

☆、第三十章

“哐啷”推開通往頂樓天台的門,靳鶴拽著人走到前方護牆腳下,鬆手。

他動作一氣嗬成,分明有些急促,卻不粗魯。

秦鵲自始至終埋著頭。

二月的天氣已緩緩轉暖,但風裏仍夾帶著晚冬的淩厲小刀子,“唰唰”打在臉上,長卷發也被吹得胡亂撲在臉上。

淚痕風幹後黏黏的,很不適。

她等他開口。

但意外的卻等來一段冗長的沉默。

秦鵲死死盯著腳麵,內心的波濤洶湧逝去後獨留一汪死水。

他說什麼都不要緊的。

反正——

無所謂了。

“你闖進我辦公室做什麼?”

他聲音穩穩落在耳畔,是沉靜而淡然的。

秦鵲默了一秒,沒答。

他繼續,“你看到我和股東們商議公事,卻在廊外和唐劍凜大吵大鬧,秦鵲。”靳鶴忽的頓了頓,低眉攫住她,蹙眉道,“你是這樣毫無理智和職業道德的人麼?”

依然無言以對。

因為他說得都對。

明明知道是公司是總裁辦轄地,可那一刹那,她什麼都想不起來,理智?從爬樓梯衝上來的瞬間大概就丟了吧……

“你讓我失望透頂。”

靳鶴涼薄的啟唇,他眼神略過她,掃了眼一望無際的天。

唐劍凜秉性他了解,屢教不改招惹女人是讓他覺得有些不悅,但至今沒闖出大禍,於公他警戒過,於私……他有理由幹涉他的生活方式和感情世界麼?

至於秦鵲——

忽得扯唇一笑,帶著幾縷自嘲,靳鶴別頭沒再看她,率先拔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