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不由得一滯,眼睛漸漸地瞪著老大,一眨不眨地呆住了。兩個人就像兩隻傻傻的青蛙,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著對方。先是楊揚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叫一聲,下一刻手已經推開了去。雙手推過的瞬間,被一雙大手牢牢地抓住,石鎧溪的眼裏滿滿的都是欣喜和幸福。若不是手裏那雙還在掙紮的手觸感如此真實,他還真就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他懷裏的人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心上人。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楊揚臉漲得通紅,她索性一口咬在石鎧溪的手上,聽得他暗哼了一聲,趁機推開他,快步地跑開。無奈足下的沙灘鬆弛得很,她沒跑幾步,就被人從身後一把地摟住,緊緊擁抱的懷抱,石鎧溪略顯嘶啞的聲音在她耳邊沉沉響起。
“楊揚,不要再跑了,不要再離開我了,好嗎?”
楊揚隻覺得耳朵轟然作響,震動得她唇齒都在發顫,嗓子眼好似給什麼堵住了一般,哽咽地就是說不出口。她也不想逃跑,她隻是怕一旦自己再在這個陌生又熟悉的懷裏多呆一秒,她的所以理智和製止力就會崩塌不已。可是當她一掙紮,石鎧溪便摟得越緊,緊得她快要無法呼吸。
淚水一滴一滴地滴落在摟緊的手臂上,綻開飛濺的水花,楊揚低下頭去,她不敢回頭,也不能言語,隻能由著淚水肆意的流淌。環抱的手臂在觸碰到淚水的瞬間猛地一震,那滾熱的淚水仿佛能灼傷了人一般,燒得疼痛。石鎧溪扳過楊揚的身子,看到她依然倔強地側過臉去,心裏頭的痛意又增加了一分。
“楊揚,你就這麼怕看到我嗎?我……”石鎧溪已經不能自抑,七年了,七年的愛與恨,等待和尋找,離別和相遇,全然都抵不過這一瞬間的心痛。
楊揚低垂的頭下,口腔裏的血腥味道蔓延,原來已經在不自覺時,嘴唇早被咬破。石鎧溪說得對,她是在害怕,她打心眼地害怕,怕自己一看到他,就會變得不是現在的自己。她明明已經決定好要告別過去,明明知道他們之間的千百種不可能,但是為什麼要在此時此刻,她連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楊揚終究鼓起了勇氣,緩緩抬起頭來,目光一觸及石鎧溪那棱角分明的臉龐時,如觸電一般不能冷靜。他長高了好多,更顯得帥氣,小時候的濃眉大眼,到現在已經是另一種成熟和風度。隻有那一雙桀驁的眼睛,滿滿的都裝載著一個她。還記得年幼時,他的眼裏永遠是意氣風發,永遠是承載著笑意,沒心沒肺地過著張揚的人生。年歲真是個奇異的東西,能把一個男孩打磨成一個成熟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