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博果爾進來了,麵色沉重:“烏雲珠,我出去幾天,你在家好好歇著養胎。”
明珠聽著這話兒不對,穿著中衣就追了出去,就見一個黃帶子和眾兵士押著博果爾往前走。
明珠道:“博果爾!”
博果爾回頭,就見著明珠站在門口捧著肚子,不知所措地看著自己。
博果爾勉強笑道:“外頭冷,回吧!”
明珠隱隱記得這個情節,也猜那個黃帶子是安郡王,便道:“師兄,這,這是怎麼回事兒?”
博果爾不喜明珠同安郡王說話,也不喜明珠這個樣子被旁的男人看到。便喊道:“蓉妞,伺候福晉回房。”
蓉妞早被這番動靜鬧醒了,忙攙著明珠要回去。
明珠看著博果爾,總覺得該做些什麼,讓這孩子有點念想,好早日回來,因道:“我不問了,就在這兒瞧著你走。”
博果爾點點頭,轉身對安郡王道:“走吧。”
走到門口拐彎兒的時候,博果爾回了一次頭,看著明珠還在看著他,突然覺得,大牢什麼的,似乎也沒那麼可怕。
後來,太妃去宮裏走了一趟,又麵無表情地回來了。
明珠不敢問,隻在旁邊上了杯茶,等太妃自己開口。
不知過了多久,茶都涼了,太妃才開口:“鄭親王家的簡郡王也進去了,還有巽親王,督練營的八旗子弟都關了起來。今天,我們那麼多人在太後麵前,求皇上句話,他——”太妃突然閉了口,明珠忙問:“他怎麼了?”
看到明珠臉色蒼白捧著肚子的樣子,太妃也顧不得兒子了:“你先緩著點,孩子,孩子還在你肚子裏呢!博果爾左右都是個貝勒,先帝爺的親生兒子,誰還能傷了他不成。”話雖如此,太妃心裏也一突一突的,萬一上頭這位真個兒犯起倔來,也不過是頭點地的事兒。轉念一想,正所謂責不罰眾,也不單單是博果爾,上頭有巽親王、簡郡王,下頭有為數眾多的八旗子弟,郡王、親王、貝勒、貝子,若是都殺了,那要絕了多少八旗人家的香火啊!況且,太妃還有沒說的,烏雲珠的父親鄂碩也進去了,是博果爾拖累的,但是,現在明珠有身子,能瞞著多少就瞞著多少。雖然,她也知,瞞不了幾天,但是緩著說總是好一些。
沒過幾天,這消息就瞞不住了。事情的經過太妃和明珠也打探清楚了,事發那日,鄂碩押著兵部的十七名犯人去兵部,遇到博果爾,博果爾說,簡郡王協理兵部,所以把犯人交給他們就算是交差了,鄂碩本不想如此,偏博果爾信誓旦旦說沒事兒,鄂碩雖是博果爾嶽父,可是官職什麼的卻比都不能比,況且,這根本就是簡郡王的意思,讓博果爾來傳話兒呢!於是,鄂碩隻好把犯人和公文都交給了博果爾。誰知道,簡郡王、巽親王和博果爾這批督練營的八旗子弟,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把那批犯人都殺了!其實,這事兒,簡郡王他們以前也幹過,但是這次卻出了岔子:那十七名犯人逃了一個!那名犯人既然能從督練營眾人的眼皮子底下逃跑,自然有幾分謀略,且又與大學士陳名夏有舊,便請陳名夏把這事兒報給了皇上,於是,這事兒就發出來了!因事情牽涉太大,許多八旗子弟都在其中,因此一時間,許多滿大臣都死咬著陳名夏,想法子把陳名夏給弄死,陳名夏為了自保,去挖了督練營的地,結果卻挖出三十四具屍體,其中不但有死了的十六名犯人,還有皇上大赦的時候赦免死刑改判流放的犯人!事情到這裏,就成了蔑視聖意、不遵聖旨,這事兒就不可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