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三十大板。
“既然你隻是負責看管我們, 又何必總是出言威嚇。要是真鬧出了人命,你怕是也難以交代。”季如梵說這話的時候, 聲音十分低沉嚴肅,隱隱透著不滿。
此乃裕公主自帶的氣場,無論處於何種險境, 她都不會滅自己誌氣而長對方的威風。更何況這個馬賊也隻不過是個跑腿的,根本就沒有什麼實權。她從剛才褚之遙的話裏, 得到了啟發。稍加分析,就能得出這一論斷。
馬賊被褚氏夫婦一唱一和, 前後夾擊, 戳了痛處, 十分的氣憤。怎奈人家說得都對,就算他的肺快要被氣炸了, 也隻能死死忍住, 言語上占了上風也就是最大極限了, 畢竟要留著這兩個人性命的,是老大。自己若是不遵從命令,恐怕下場不會好看。
自己之前表現出的狠戾,也不過都是從老大身上學來的皮毛。有樣學樣,想要像老大平時那樣威風, 可是也隻學了十分之一的厲害。現在被褚之遙這個毛頭小子騎在頭上欺負,還輕易就看穿了自己之前的狐假虎威,更是讓很少有機會當頭目的他,暴跳如雷。
“少廢話!總之你們配合些,誰都不用吃苦頭。要是再敢反抗,我就算不殺你們,也要狠狠抽你們幾鞭子!”這點上,他還是有點話語權的,畢竟隻要不傷及性命,馬王可沒說過褚之遙要被當做貴客對待。
褚之遙和季如梵都是聰明人,幾個會合下來,也大致摸到了馬賊的底線。可是一旦被分開關押,事情就會變得更加複雜。不但沒有了互相照應的可能,若是有人前來營救,也會增加營救的難度。
“除了將我們分開,其他的條件,我們都會盡量配合的,你看怎麼樣?”褚之遙率先開口,語氣也不再是剛才的對立態度,反而是有了商量的感覺。
馬賊狐疑地看著她,仿佛一時間也搞不懂為什麼這個人的態度轉變如此快。越過褚之遙的肩膀,再看她身後的人,雖然臉上沒有笑容,可是之前淩厲的目光也暫時收了起來。這讓馬賊不禁在心中感慨了一句:小兩口果然是共同進退,這份默契也真是難得。
“你們老實待著,我就再給你們一個晚上共處的機會。要怎麼樣溫存快活,就抓緊機會。到了明日,可就別怪我不給情麵了!”馬賊想了一會兒,離開了房間。
褚之遙和季如梵同時在心裏稍微鬆了口氣,畢竟眼前的危機算是化解了。也暫時擺脫了被分隔兩處的危險,可是也就隻有今晚一個晚上的時間,等到明日,看那馬賊的態度,怕是再無回旋的餘地了。
季如梵卻不是在想這些,她的腦中不停盤旋著剛才馬賊臨走前拋下的話,似乎給了她不一樣的啟發。若是到了明天,她們依舊沒有等來救兵,而且也無法逃脫,那麼必然就會被分開。到那時候,最有可能的結果,就是褚之遙被用來向褚老爺勒索贖金,而自己,則又會再次成為馬王的囚奴。
這樣的假設,光是聯想片刻就令她毛骨悚然,甚至不敢再去深入想象。正因為前世裏真切地經曆過,所以今生才不敢多想,因為每次聯想,都會覺得無比真實,還會將心底的恐懼再次喚醒。
褚之遙這才發現娘子竟然站在原地瑟瑟發抖,臉色也越來越蒼白,恐懼之情再也無處掩藏。這與之前的鎮定形成了鮮明反差,讓褚之遙擔心不已。
“娘子,你沒事吧?是不是剛才那馬賊嚇到你了?”褚之遙的關切,猶如黑暗裏的一道光,將季如梵的心智一瞬間全吸引了過去。
狠狠抓住褚之遙的手臂,就像是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季如梵拚命地提醒著自己,不要被那些幻境所影響,一切都隻是自己的想象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