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吃準了朕心疼你,舍不得你,對不對?”
皇上說這話的時候,帶著威嚴,但是季如梵知道,父皇的怒是裝出來的。怒氣的背後,其實是深深的掛念,如同自己想念父皇一樣。
“父皇。”季如梵一如既往地示弱,撒嬌,卻不打算開口求饒。
因為這一次,她的確是做錯了。仗著父皇對自己的寵愛,自作主張地欺騙了父皇。先斬後奏,換做誰都是不高興接受的,更何況是權威不能受挑戰的父皇呢。
“起來吧。”深深歎了一口氣,皇帝在跟女兒對話的過程中,終於避無可避地看到了季如梵隱隱晃動的身體。
他也清楚,這禦書房的地板,可不是那麼容易跪的。從來就沒有準備過任何軟墊,要跪,那便是實實在在地長跪。上一次季如菻跪了,現在季如梵也跪了。可是事實,依舊沒有改變。
“朕先不跟你追究你的事。朕隻問你,你從南城帶回來的那個人,是誰?”
季如梵想了想,說:“回父皇,是馬王。兒臣這次去南疆,其實就是為了捉拿馬王,因為他……”
還不等季如梵說完,皇帝就抬手示意她停下。
“朕問的是,你帶回宮的那一個。”
季如梵一愣,也知道這事定然是瞞不過父皇的。隻是她沒想到,父皇會主動先發問。她還以為,父皇是看不起褚之遙這樣身份的,決然不可能主動提起。
“她是褚之遙,南城褚家商號剛上任的老板。”
季如梵說這話的時候,語速很慢,聲音努力保持著平穩,但她卻一直小心觀察著父皇。
剛才長跪著的膝蓋很疼,雙腳很麻,可是她站起身後紋絲不動,背脊挺直,保持著裕公主一貫的高雅和端莊。若是褚之遙在場,必定非常吃驚,娘子儀態之高貴,氣場之強大,怕是她在夢中都不曾想到過。
“季如梵!”
朱筆被狠狠拍在龍案上,季如梵的心裏咯噔作響,父皇顯然對這個答案不甚滿意。
“父皇,褚之遙也是兒臣替自己尋的駙馬。兒臣當初要去南疆找尋的夢中人,便是她。”
季如梵說這話的時候,略有些心虛。但眼前的形勢容不得她露出破綻,她努力保持著常態。
皇上不再說話,隻是冷冷盯著她。
這是父皇在做出重大決定,或是要處罰某位重臣時會有的神情。季如梵來禦書房的路上,就已經設想過。
“袁一恒怎麼辦?忠遠侯府怎麼辦?梵兒,你自幼跟在朕身邊長大,你不會不知道這些事情的重要性。也不會不知道你這魯莽的決定,會帶來多麼嚴重的後果!”皇帝的語氣越來越重,雖然沒有厲聲責罵,可是每一字每一句都重壓在季如梵的心中。
身為裕公主的她,怎麼會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呢?正是因為顧慮到這些,前世的她,即便在婚禮籌備期間仍然無法對袁一恒動情,卻依舊決定遵循父皇的旨意,代表皇家下嫁到侯府。
可是順從的她,得到的又是怎樣的結局呢?
“這個褚之遙有什麼好?朕派人打聽過,褚家在南城的產業的確豐厚,可是你是朕最寵愛的裕公主,你會缺錢嗎?你會因為褚家有點錢便下嫁嗎”
皇帝的火氣很大,說這話的時候,簡直就是痛心疾首。仿佛自己精心栽培的一顆玉雕小白菜,趁他稍不注意的時候,就被一頭野豬給拱了。
“褚之遙的經商能力一般,品性更是不值一提。悔婚不說,還公然搶奪對手生意,這樣的人,你到底是看上了哪一點?”
季如梵靜靜聽著,並不反駁,父皇口中的褚之遙,的確一無是處。或者說,在許多人眼中,褚之遙除了命好,生在褚家別無長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