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主意。”
她雖受沈令昌的寵愛,可是那也是因為她做人知進退,從不曾讓太太拿捏住了把柄。再加上,她乃是沈令昌親娘的內侄女,當初韓老姨娘還在的時候,就幫著韓家脫了奴籍。隻是她娘家哥哥沒什麼大出息,她就算再嫁,也頂多是嫁給一個小管事,可就是這樣還是高攀的呢。
她自小就時常跟著娘親進府看望姑姑,所以瞧著姑姑那屋子裏精致的擺設,心底更是羨慕不已。所以等到了她該嫁人的時候,便和沈令昌有了情誼。
可偏偏也不知老太太發了什麼瘋病,竟是不許她進府。韓姨娘冷笑一聲,就算不許,可她最後還不是進府來了。二房統共就四個孩子,她一個人獨得兩子一女,可見恩寵之盛。
見她又不說話了,沈蘭立即撒嬌問道,是什麼主意,讓她趕緊說。
韓姨娘哼了一聲,不過卻還是輕聲說道:“那你要好生配合我,要不然這事還真成不了。”
等傍晚的時候,沈令昌下衙回來,在書房裏還沒坐上一刻鍾,韓姨娘便遣人去請他。待他來了之後,就看見韓姨娘挽著個袖子,正在親自擺桌子,他立即道:“怎地還要你親自動手,讓丫鬟來就是了。”
“那如何能行,一向都是我親自伺候老爺的,交給旁人,我可不放心,”韓姨娘柔柔說道,她聲音本就婉轉如鶯啼,這會又帶上了幾分的柔情蜜意,更加鑽進沈令昌的心裏麵去了。
他不由拉著她的手,溫柔道:“難為你了,這麼些年來待我依舊如初。”
要說這男人自然也是有心的,韓姨娘在伺候沈令昌這事上,皆是親自,從不假借他人之手。這其中的珍重,自然動人。至於正房太太陳氏,雖然伺候地也妥當,可在沈令昌心中,她不過是動動嘴皮子,讓丫鬟伺候他。自然比不上韓姨娘的真情實感,再加上沈令昌自認和韓姨娘是有真感情的,隻因韓姨娘出身卑微,她才會委屈做小,自個更不能委屈了她。
所以這才讓二房成了如此這般,嫡不嫡,庶不庶的。
待兩人坐下之後,韓姨娘又親自給他夾了菜,嬌聲道:“這是我親手炒的,老爺嚐嚐。”
沈令昌吃過之後,點頭稱讚,雖然隻是一道簡單的小炒肉,可是菜肴越是簡單也就越講究廚藝。韓姨娘又柔聲說道:“姑姑最會做小炒肉了,每回姑姑做的時候,老爺整整一碟都能吃下去呢。”
聽她提起生母,沈令昌的臉色更加溫和了。
韓姨娘前頭鋪墊了這般多,見沈令昌神色更加柔和,便在心中掂量了掂量,這才幽幽歎了口,帶出說不盡的憂傷來。
沈令昌見她歎氣,便問道:“好端端的,歎氣做什麼?”
“還不是蘭兒那個沒成算的丫頭,先前去學堂的時候,我便叮囑她,要小心和大房的姑娘相處,結果這丫頭還是……”韓姨娘小心地看了他一眼,聲音漸低了下來。
沈令昌一聽是沈蘭的事情,立即皺眉問道:“可是她和大房的姑娘吵嘴了?”
韓姨娘見他口吻不善,立即擺手道:“倒也不是吵嘴,”說著她聲音淒惶起來,帶著隱隱的哭腔,“都怪我出身卑微,拖累了蘭兒。滿屋子都是嫡出的姑娘,偏生就她不是太太生的。從前在府裏,姑娘都是一樣的,可如今回來,乍然變了,姑娘也是不適應。老爺別擔心,我會好生勸勸她。”
沈令昌沉思片刻,心裏也隱隱作疼。他自己就是庶出的,自然明白庶出的難處,明明都是兄弟,可大哥和三弟就處處受人重視,而他夾在中間既不受寵也沒身份,其中的煎熬,他當真是一世都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