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沈長樂委婉地笑著說道:“倒也不是我不舍得把人還給舅母,隻是這到底是老太太賞賜給我的。我這要是不把人帶走,隻怕在德妃娘娘跟前也不好說啊。”
此時的沈長樂已經不像之前那般生氣了,畢竟不過是兩個丫鬟。她所生氣的一直都是老太太拿著德妃當令牌,居然還威脅她。
永順伯夫人也沒想到會在這裏碰上一個不軟不硬的釘子,她還以為既然自己願意把人領走,昭王妃肯定會樂意把人交給她。所以這一時,她也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了。
待兩方沉默了一會後,永順伯夫人似是下定了決心一般,說道:“老太太那邊,自有我擔待著,所以還請王妃將這兩個丫鬟讓我帶回去。”
沈長樂也不想多為難她,畢竟方才永順伯夫人一直在幫著她打圓場。所以她揮了揮手,笑道:“既是大舅母這般說,那長樂便恭敬不如從命了。還請大舅母把這兩人都帶回去吧。”
永順伯夫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於是趁著她還在的時候,沈長樂便提了一句回去,左右這會喜宴都已經過了兩輪,她便是再坐下去也沒什麼意思。
永順伯夫人留了兩句,見她堅持回去,便讓人送她離開了。
而前頭的酒宴還沒結束,所以沈長樂讓人與紀鈺說了一聲,便立即離開了。上了馬車之後,身邊的綠蕪立即忿忿道:“奴婢可從未見過這般厚顏無恥的一家,一個□□臉一個唱白臉,合著就是耍著咱們玩呀。”
也不怪她生氣,永順伯府這般反複無常,連沈長樂心底都動了怒氣。不過倒是永順伯夫人過來,她算是沒想到。原以為那兩個礙眼的丫鬟,她還真的帶回去。
當然她可不擔心紀鈺會瞧上她們什麼,不過就是蒲柳之姿罷了。
等她到了府裏,春柳一剛開始還問她喜宴可有趣,就被綠蕪一個眼神瞧了回去。沈長樂瞧見她們的眉眼官司,也沒多說,隻吩咐打水讓她洗漱,這一天下來,她真是腰酸背也疼,坐在那裏的時候,處處要維護著自己高貴優雅的模樣。
待她都上床歇息的時候,紀鈺都還沒回來,估計是被人留住了。
原本她還想靠在床頭看上一回的書,可誰知看著看著,竟是睡著了。待旁邊有動靜的時候,她才迷迷糊糊地問道:“是王爺回來了嗎?”
紀鈺一掀開簾帳就聽見她細細軟軟的聲音,當即哄道:“乖,你先睡,我漱洗了就過來陪你。”
也不知她是否聽到這句話,隻是在紀鈺開口之後,她輕皺的眉頭便撫平了。紀鈺看著她安靜睡覺的模樣,心頭軟地像溫水浸過,明明在喝酒,可是心裏卻一直想著她,這不一回家,便是連衣裳都來不及換,帶著一身酒氣,就來看她了。
等他洗過澡,換了一身幹淨的中衣回來之後,就見床上的人已經坐了起來。
“怎麼了,”他趕緊坐了過去,摸了下她的臉頰,見沒有發燒,這才放心。
長樂迷迷糊糊地睜著眼睛,伸手將他抱住,便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而紀鈺一見她撲過來,還以為小家夥有什麼話說呢,誰知他等了半天,隻聽到她均勻的呼吸聲,登時哭笑不得。
待他抱著懷裏的人睡下的時候,床榻之間,隻有她和他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
他的心從未有過的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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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喬老太太的行為,綠蕪自然是不滿,她就等著沈長樂找個機會,將這老太太的真實麵目暴露了。可誰知,一整天下來姑娘都沒提及喬家老太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