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地點了下頭,又是一臉懵懂地看向窗外。此時已是夏日,外麵烈日炎炎,院子裏種著一顆槐樹,隻是此時四下無風,就連樹葉靜靜地掛在樹枝上,紋絲不動。

先前在王府的時候,沈長樂院子裏都是擺著冰山的,可是這會到了這個地方,別說是冰了,就連打扇子的人都沒有。沈錦一開始坐著還不覺得,可是漸漸就心浮氣躁起來。

“這天怎麼這麼熱啊,”她伸手扇了兩下,瞧了沈長樂一眼。

而沈長樂正在看一本書,幸虧她臨走之前,隨手拿了一本書,這會還能解解悶。

“三姐姐,你不覺得熱嗎?”沈錦奇怪地看著她。

沈長樂一邊翻書一邊淡然地說:“熱。”

“咱們讓那個婆子進來扇會扇子吧,”沈錦方才也瞧見了,這院子裏頭,除了這個五嬸子之外,也再沒有其他人了。她自然是請不動沈長樂給她扇扇子,可是讓她自己扇,她隻會覺得更熱。

於是想來想去,就是這個五嬸子了。

沈長樂低頭笑了一聲,悠悠提醒,“還不知道這動亂什麼時候能結束呢,這裏就隻有五嬸子會做飯。你若是讓她扇扇子,你不怕她一時不忿,故意把飯做的難吃。”

“她敢,”沈錦不屑地說。

“那可說不定,”沈長樂故意說道,其實她也知道五嬸子定是不會拒絕的。隻是沈錦太過刁蠻,五嬸子也並不是她們的奴仆,幫她們做飯本已經伺候著了,要是再一味地讓她做這個做那個,也實在是說不過去。

沈錦還要說話,突然院子門被拍了幾下,隻聽五嬸子在外麵高聲問道:“是誰啊?”

“娘,是我回來了,”一個憨厚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五嬸子趕緊出去,開心道:“是大林子回來了?”

“是啊,娘,是我,”外麵的人又喊了一聲,隨之而來的就是門栓被打開的聲音。

沈錦已經站起來,朝著外麵望過去,沒一會她就興奮地說:“三姐姐,是先前那個馬車夫回來了。”

沈長樂自然聽出了他的聲音,隻是眉頭卻微微皺起,因為此時外麵響起的腳步聲,十分迅疾。待那人到了門口,便站在外麵,輕聲說道:“娘娘,外麵已經戒嚴了。”

“戒嚴?”沈長樂吃驚地問道。

可是似乎要回應她的疑問似得,一陣又一陣的鼓聲想起,這處民居本就是在鬧市之地,離街上也極近。所以路上有個什麼聲音,這裏就能聽見,一陣又一陣的鼓聲,又沉又悶,如同敲打在人的心頭一般。

“屬下回來的時候,路上就已經開始戒嚴,聽說是不能隨意外出,方才路上已有行人被殺,”此時就算他再沉穩的聲音,都緩解不了屋子裏兩個人的緊張。

沈錦何曾見過這樣的架勢,在她的世界裏,別說是造反了,就是朝堂都隻是個模糊的事情。從前她每日要煩惱的,也不過就是今日該穿什麼樣的衣裳,又或者是穿什麼樣的鞋子,能在書院之中出些風頭,女學裏的衣裳和發式都是固定的,也隻有鞋子是隨學生選擇的。所以女學學生唯一花心思的地方,就是鞋子了。

可是現在她擔心的問題,突然從鞋子變成造反,她這心裏如何能不害怕地厲害。

她站在沈長樂的身邊,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沈長樂,似乎在問她們要怎麼辦。

“宮裏呢,宮裏現在是什麼情況?”沈長樂又問。

“先前皇上派總管太監到各府傳召王爺和王妃,如今各位王爺正帶著王妃已經進宮了,”外麵的聲音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