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靜北關上門,走過去。宋婉婉翻著手裏的書,聽出腳步聲不同,宋婉婉抬頭望了一眼,看到是成靜北,他穿著一件牛角扣的大衣,宋婉婉的目光在他的衣服上停了幾秒,低頭,繼續看書。
成靜北拉了椅子坐在宋婉婉對麵,宋婉婉因為他才被成靜東找到,他以為看到宋婉婉的時候,她會生他的氣:“你還好嗎?”成靜北小聲問。
宋婉婉沒有說話。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我哥哥才找到了你。”成靜北看著宋婉婉身上的睡衣,內疚不已,一看就知道,她是穿著這件衣服被人抓來的。他回頭看了一眼書房的門,確定門關的很嚴,轉頭小聲說道:“我見到你男朋友了,他來英國找你了。”
宋婉婉忽然抬頭,望向成靜北,冷冷的、充滿警告意味的,一字一字說道:“我-沒-有-男-朋-友!”
成靜北楞了。
宋婉婉繼續低頭看書,成靜北想了一下,明白宋婉婉大概是誤會了,他惶急的低聲解釋道:“我,我沒有告訴我爸爸還有我哥哥你男朋友的事情。還是他告訴我的,你在這裏。”為了增加可信度,成靜北趕忙又從大衣的口袋裏翻出宋婉婉的護照,放在她正在看的書頁上:“你看,這個是他給我的,讓我帶給你。說你沒護照睡不好覺。”
宋婉婉手指輕輕的摸上自己的護照,手指挨上酒紅色護照封麵,感覺到一絲奇異的溫暖。不久之前,他也這樣的摸過這本護照,是嗎?宋婉婉把護照慢慢夾在書中間的位置,輕聲說了句:“謝謝。”
成靜北覺得,這真是一個荒謬的世界,她被他的家人抓來,現在還要對他說謝謝。
成靜北抓緊時間繼續小聲的囑咐:“海關已經被我父親打過招呼了,你這個護照根本無法出境,所以千萬別用,知道嗎?”
“知道。”荒謬的事情又添一筆。
“我哥其實平時特別忙,我不知道你怎麼認識他的,你覺得,拖一段時間,是不是會好點。”成靜北說完,不等宋婉婉回答,他就覺得自己想的太簡單,現在說的是——“結婚”。
而且,事實上,這個女孩此時已經是他的嫂子了。
兩個人靜默的又坐了一陣,都沒有話說,成靜北滿懷內疚的站起來,正好成靜東來敲門。成靜東看著屋內相對無言的兩個人,一點不覺得奇怪:
“小北,呆幾天?”
“還沒決定。”成靜北回來的匆忙,買的單程機票。
“那你明天陪你嫂子上街去買點衣服,我給她買的,她看不上。”成靜東笑著說,無奈又寵溺的口氣仿佛在說自己任性的小妻子:“你陪她去,明天一定要把這身睡衣換下來。”
宋婉婉盯著書上的字,對成靜東說的話,根本沒反應:
他們是這樣的胸有成竹,甚至不屑控製她的自由,如果當事人現在不是她,宋婉婉一定伸出拇指表示佩服:你看人家這本事和能耐,一樣是提供牢籠,出手就是這麼大,這麼豪華的。
成靜東和成靜北商量著明天帶宋婉婉出去的事情,客廳裏成靜東的手機響起,他過去聽了電話,片刻,他掛上電話。神色有些凝重的看了看宋婉婉。
“小北。”成靜東對弟弟使了個眼色。兩個人走到旁邊屋子去說話……
宋婉婉根本沒去注意成靜東的不對勁,她就盼著他們都出去,關上門好留下她一個人清靜。
望著樓下的萬家燈火,宋婉婉伸手,慢慢的小心翼翼的拉出脖子裏的項鏈。
白金項鏈,鏈墜上是一朵朵小小的太陽花。
那是她隱藏最深的心事……
她一直都知道,陳曉意是有本事的,但現在麵對的是成家。一個海外的“富二代”又怎麼能對抗的起那高高在上的權三代。成靜東是那樣的有恃無恐,誌在必得,她怎麼忍心,讓他為了自己,和成靜東去對抗,
她自己的驕傲,已經被別人踩在了腳底。她怎麼舍得,看著別人,把他的驕傲也踩在腳下,碾碎在塵土裏。
宋婉婉從來都不知道,自己還會有這樣的情緒:她一直都覺得自己被欺負的很委屈,但剛剛成靜北提到陳曉意的時候,她才發現,比起自己受委屈,她更怕的是陳曉意因為她而受到傷害,哪怕隻有半分,她都不舍得。
那就像是,別人如果對她的父母不敬,才會有的那種心疼。那是賠多少錢,怎樣道歉都無法磨滅的痛恨,隻有在開始時扼殺在搖籃裏,希望自己愛的人永遠不要碰上那種難堪。
她保護不了陳曉意,隻能避免帶給他難堪。
宋婉婉望著樓下的萬千燈火。每一盞燈的背後都有一個故事,陳曉意是家中獨子,他一直活得肆意,那種與生俱來的優越感,帶給他任何情況下都能夠不可一世的自信。
所以她不要,永遠都不要,因為她自己,而帶給陳曉意任何的恥辱。
她希望陳曉意能夠平安,富足……哪怕沒有自己陪著他!
她伸手一遍一遍撫摸著那幾朵小小的太陽花,也許,這就是自己以後唯一剩下的了。
******
第二天一早,成靜北就過來接宋婉婉,成靜東在衣櫃裏拿了套衣服,這是宋婉婉這次回來後,他才給她挑的,可是她看也不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