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門童看見管家那麼開心、激動,就知道來的一定是貴客,於是機靈的一溜煙跑進府裏去了。
於擅急急趕到門外,四處環視,沒有看見那火紅的嬌蠻身影,也沒有看見她鍾愛的緋紅馬車,正要問綠倚舒清小姐在哪,一白衣女子自一輛高大寬敞的純黑馬車旁轉過身來。緩緩行至他麵前,對他淺笑點頭。
“小~~小姐?!”於擅叫得遲疑,這芊芊佳人,嫋嫋行來的淡雅女子,哪是以前那個嬌蠻活潑的舒清小姐啊?難道真的是女大十八變?
“於管家。”看老管家的表情,慕容舒清就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麼了,或者她還是應該在腰間配根皮鞭,這樣大家應該就不會那麼驚訝了吧!想象自己手握皮鞭,趾高氣揚的樣子,她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看著眼前忽然輕笑起來的慕容舒清,於擅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隻得熱情的招呼慕容舒清進門:“您快請進,老夫人昨兒還念叨著您呢,說是讓睿少爺接您去,想不到今兒您就來了。”
老管家一路上在前麵嘮叨,慕容舒清在後麵閑庭信步的跟著,順便欣賞一下祁府的景色。
著祁府裏麵和外麵門堂相比,更顯樸素些,全木製的回廊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的,略微斑駁,卻也不顯得小氣,反倒透出古樸的氣韻。府裏的建築布局精巧,隻是有些中規中矩了。可能因為祁家女人一向很少,上一代隻有一個祁月,這一代,除了她,好像就是祁月的兄長祁雲有一個女兒,取名祁玉。所以府中陽剛味很重,少了些須柔美。就連植物都是林木為主,很少看見花草。
慕容舒清還在欣賞著,就聽見老管家說道:“老爺,夫人,舒清小姐回來了。”
抬眼望去,隻見兩個老人向她快步走來。祁鍾霖雖然已經七十歲了,但依然精神爽利,他身邊的,應該是慕容舒清的外婆賀湘君,花白頭發,慈祥的麵容,現在看來,都是端麗雍容的,年輕時,想必也是美人。看來慕容舒清在祁家還頗受寵愛,兩位老人居然還出來迎她!
看他們走得急,慕容舒清也加快了腳步,向他們走去。
夕陽從慕容舒清的身後照射過來,仿佛給她鍍上了一層金光,素淨的白衫,也染上了一抹金黃。脖子上的絲絹隨著微風輕輕飄蕩,時而與她的發絲糾纏,時而與輕風遊蕩。從光環中走來的她,看不清楚長相,隻能感覺到她如羽毛般的輕盈和煦的笑容,淺淺的,淡淡的,卻讓人如沐春風。
這樣的景象,讓原本要迎過來的兩位老人停住腳步,賀湘君似要迎上去,又似不敢上前,怕打破了這幅畫麵。顫唞的聲音,激動的小聲低喃:“月兒~~”淚水在眼中蓄積,是她的月兒嗎?是嗎?
月兒?慕容舒清有些茫然,轉念一想,是祁月!這位老夫人該是看見她,想起了自己的女兒吧。隻是傳聞當年的祁月豔絕京城,德藝雙馨,應該和她長得不像吧?腦中思索著,臉上的笑意卻不曾改變。
祁鍾霖攬著賀湘君的肩膀,低聲安撫著她的情緒,小聲說道:“湘君,這是舒清,不是月兒。”她確實不是月兒,雖然月兒也一樣的清雅雅致,但月兒身上帶著淡淡的孤傲和對世俗的不屑。而眼前的舒清,卻是舒緩從容的,舉手投足間,都隱隱透著自信和隨意。隻是這樣的舒清是他們的舒清嗎?祁鍾霖一雙已經不滿皺紋,卻依然銳利的眼眸始終暗暗觀察著慕容舒清。似要看進她心裏一般。隻是慕容舒清始終不變的淺笑,平靜的眼波,沒有讓他看到什麼。
賀湘君擦拭眼角的淚,看著已經走到她麵前的慕容舒清,笑著搖頭說道:“我,我老糊塗了。”
察覺到祁鍾霖審視的目光,慕容舒清並不避諱,這是她進來時就已經預料到的。緩緩來到兩位老人麵前,慕容舒清彎腰欠身,行了禮,拜見道:“外公,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