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她一般半跪著行禮,隻是低頭沒有說話。
顧倩雲歎了一口氣,起身來到宋淩秋麵前,拉起她的手,無奈的說道:“好了淩秋,和我還這麼多規矩,你好久沒進宮陪我聊聊天了。”自從進宮之後,纏繞著她的,永遠都是這樣老什子的規矩,雖然淩秋性子爽利,也仍是要被著規矩所困。像年少時那般,淩秋,她,月兒,三年跌在床上,笑鬧的時光,仿佛已經離她很遠很遠了。
宋淩秋順著她的手,站了起來,倒也不拘謹的笑罵道:“我不是忙嘛,那個臭小子,幫他定下的親事,拖了這麼些年,現在又風風火火的說要馬上成親,折騰死我了!”
顧倩雲看她說的誇張的樣子,搖頭輕笑起來,她是恨不得軒轅逸早點成親吧!這風風火火,說的該是她自己才是!幾十年了,倒是一點沒變。
這時,顧倩雲才發現,地上還有一個女子低頭半跪著,她是和淩秋一塊來的吧,顧倩雲疑惑的問道:“你是何人?”
慕容舒清暗笑,這就是所謂的皇家禮儀,沒有允許,可以讓人長跪不起。而他們,以此為榮!慕容舒清淡淡的回道:“民女慕容舒清參見太後。”
慕容舒清?顧倩雲想了一會兒,看見宋淩秋,恍悟道:“月的女兒?”
宋淩秋微笑的點點頭,顧倩雲再次看向慕容舒清,說道:“到哀家這來。”這就是月兒的骨血嗎?
慕容舒清慢慢起身,膝蓋有些疼,這些高人一等的規矩,在這深宮之中,表現的更為淋漓盡致。或者,顧倩雲對於這些所謂的規矩也曾痛恨萬分,但是長久的禁錮下,她已經漸漸被它們同化,甚至,不能選擇的成為後宮中的代表,這或許就是環境的魔力。
習慣了直視別人才是禮貌的慕容舒清,站起身之後,便對上了顧倩雲探究的眼,這時,慕容舒清才想起來這後宮,沒有恩準,不得窺探天顏的規矩,不過,她卻不想現在再故做慌張的低頭,因為,沒有必要。
淺笑著緩步來到顧倩雲麵前,細看之下,慕容舒清歎道,這太後應該四十多歲了吧,保養的卻很好,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的樣子,隻是,一身的華貴氣質,讓她看起來威嚴而高高在上。
好沉靜的一雙眼,裏麵沒有惶恐,無知,討好,就隻是這樣平靜的如一汪清泉,不卑不亢。在這後宮之中,她有多就沒有見過這樣的眼睛了,這樣素淨到幾乎淡去的女子了。她和月很像,有一種飄渺的氣質,但是,又很不像,她身上沒有憤世嫉俗的孤傲。有一瞬間,她覺得自己有些恍惚,不過很快,顧倩雲緩過神來,微笑著問道:“今年二十了吧。”
“恩。”慕容舒清輕輕點頭,沒再繼續接話。
顧倩雲拿起手中的清茶,問道:“素霓裳是慕容家的產業八。”
“是。”
“哀家對那份壽禮很滿意。”那樣精致的一副千手觀音土,確實深的她喜歡。
“太後喜歡就是慕容家的榮耀。”慕容舒清嘴上客套的虛應著,其實她根本不知道秦茯、秋顯他們繡的是什麼,素霓裳一向都歸他們管理,基本上,她很少過問,還好那兩個家夥,沒有送什麼奇怪的東西!
顧倩雲對於眼前的女子,是充滿了好奇了,前不久,才聽林航誇獎慕容舒清如何聰明能幹,才情出眾,今日看來,確實讓人期待,顧倩雲笑問:“聽說,你很能幹,這慕容家的很多產業都是你在當家?”
慕容舒清微眯眼,溫婉的搖搖頭,淡淡的回道:“慕容家當家的,當然是爹爹,女兒家對刺繡不免喜歡,所以爹爹才準許我在素霓裳裏出出主意。”天知道,她連針都拿不好!
哦?僅此而已嗎?她聽說的,可不止是這樣而已。依她看,這個慕容舒清比林航所說的,有過之而無不及。不著痕跡的再次看向慕容舒清,顧倩雲掩下眼裏的精光,依然慈眉善目的說道:“恩,確有大家閨秀的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