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金十七非常嚴肅地點了點頭。他當然也很清楚,要徒手爬上這座高山所要麵臨的危險,不隻是難爬的問題,如果爬到一半被上邊的軀殼發現,那就是死路一條。
“那我跟你一起上去!”織機插話道。這小子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迫不及待地站出來,要跟金十七一起去冒這個生命的危險。從他的話裏似乎聽出來,這事兒是件大有便宜可占的好事。
“嘿嘿!你這是要去見她啊!”金十七揶揄道。
織機臉色變了變,嘴巴張開又合上,又再次張開,卻還是沒有說出什麼,“哼!”最後隻能重重地哼了一聲,不知道是承認還是不承認。
“好,你們兩個去,我在下邊守著,等黑頭他們回來!”綠人這次居然讓兩人去冒險,而自己留下,顯然他也是很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態,根本不適合這麼危險的行動。
攀登山壁。這件事情,說起困難,做起來更是無法想像的困難。山壁上凹凸不平,確實有不少可以攀爬的借力點。
但是,也就是這些借力點,隨時都可能鬆動、掉落。金十七在前邊,就遇到了兩次,腳一蹬上去,原本看來起牢固的凸起,突然就鬆動、滾落了下去。如果不是金十七的手抓得緊,他早已掉下去兩次。任何一次,都足以將他摔成一件破衣服。
織機在下邊看得更是心驚肉跳,最後居然找了一個借口,又爬了下去。綠人根本沒有在意他,似乎早就知道織機會半途而退。
織機紅著臉,站在旁邊一聲不吭,隻是仰著頭,注視著金十七越來越小的背影。臉上陰晴不定,仿佛正在醞釀一場暴風雪的天氣。
綠人的眼神從仰望金十七,終於轉向了織機,“我們就在這裏等著他吧!”,對於織機退下來,沒有半句話。織機的臉,卻如同被狠狠抽了十記耳光一般,咬著牙退到了旁邊。
山壁上邊,金十七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並不是他已爬上了山頂,而是由於麵前再無可以攀爬的借力點,他隻能輾轉到另一側,斜向地向山頂爬去。
在臨近山頂的時候,山壁上一道深深的縫隙,引起了金十七了注意。他側身把自己擠了進去,想要短暫地休息片刻。
縫隙裏邊,吹來強勁的風,幾乎是在向外推金十七,仿佛縫隙並不歡迎這個不宿之客。
不過,這卻引起了金十七的好奇!有風從縫隙裏吹過來,那一定就有另有一個出口,而這個出口很可能是在山頂之上,所以才有這麼強的風。
金十七試著向縫隙裏邊擠了擠,裏邊越來越寬敞,漸漸地金十七橫過了身體,一步步向前走。縫隙裏黑洞洞,除了呼嘯而過的風,什麼也沒有。
金十七沒有帶著照明用的夜燈,更沒有帶火把,隻能小心地一步步向前挪動。前方,似乎有隱約的亮光閃過,隨即又消失了。
走到盡頭,金十七才發現,眼前是一個垂直的洞,向下深不見底,有一條比手臂還粗的繩子垂下,下邊似乎吊著什麼東西。
這是什麼?金十七沒見過這種東西。其實,這是一口水井。但是,在這個時代的人,根本就沒有見過這種東西。
順著繩子,向上看,一個圓圓的出口,距離有十米左右。上邊架著一個粗壯的轆轤,繩子被固定在轆轤上。
金十七用手握了握繩子,向下拉了兩下,繩子非常牢固。他剛想順著繩子爬上去,繩子突然開始向上收起。
上邊也傳來了有人說話的聲音,“快點用力搖上來!”有人在厲聲呼喝。
“嘎啦,嘎啦!”的聲音,從深不見底的下方傳了上來。
金十七立即把手縮了回來,貼在山壁上,斜著眼睛盯著下邊,同時拔出了短刀,緊緊地握在手裏。
下邊,一隻巨大的桶,慢慢地升了上來。這隻桶僅比水井小一圈,邊緣閃爍著光澤,應該是金屬製成,又盛滿了水,應該非常沉重。上邊攪動轆轤的人,應該不隻是一個。
桶中的水左右晃動著,在金十七麵前升了上去。金十七從水的倒影中,發現了一張臉,但是無法分辨出是誰。
桶擋住了光線,堵住了水井的出口。金十七看不清上邊發生什麼,隻能聽到上邊,混亂嘈雜的吆喝聲,似乎是有人在指揮著人們,把桶抬出了井口。光線重新照射到了水井之中。
金十七向上瞥了一眼,影影綽綽的人影散去,隻有轆轤還留在原處,一動也不動。
金十七的嘴角浮起一絲得意的笑容,沒想到,這麼容易就可以登上山頂。之前攀爬山壁時的危險,似乎都是浮雲一般,在他腦海中消失。
入夜之後,一個黑影從水井口,如同鬼魅一般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