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我們都沒有出聲,他打開了廣播,晚高峰末期的主持人三十多歲,她輕聲勸著著急回家的司機安全駕駛,描繪出的幸福家庭仿佛近在眼前。
8
他把廣播的聲音調小,問我:“為什麼吵架?”
“不是吵架。”我說,“是分手。”
“分了?”
“分了。”
“為什麼?”
“我的原因。”
他撲哧一聲笑了:“看你身無二兩肉也不像能滿足女人的……”
“滾!”我笑?。
兩個人笑了一陣,他忽然成為知心哥哥:“不過我勸你你還別不愛聽,你下回要再找,就找個氣場強點的,能幫你參謀著拿主意的。你脾氣啊,太好!”
我無語:“你從哪看出來我脾氣好了?”
“感覺唄。”他右轉彎,道,“你們出來挺快的,沒吃東西吧?我請客?”@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不了,我回家,你知道我家住哪吧?”我報出地址。
他眼底有失望一閃而過,但還是從善如流。新車性能就是好,一會兒就開到樓下。我拉開車門,他也從另一邊走出來。
“謝謝你,我上去了。”我說。
“秦韻!”他趕緊叫住我。
“嗯?”
“你……”他支支吾吾猶豫半晌,乾笑道,“沒事,你上去吧。”
我聳聳肩,走進樓。
做了一鍋麵條端到電腦前,就著醬油菜吃。吃之前拉開窗簾一角,那輛嶄新尼桑仍舊停在剛剛的位置,仿佛佔用車道與他無關。
其實我知道,他隻是想上來坐坐。
可我不能答應。
我隻能做到這樣了,實在躲不開的時候,就像朋友一樣開開玩笑聊聊天。
再多,真的應付不來。
我低頭吃麵,一邊吸溜麵條一邊玩遊戲,等到任務完成,一鍋麵也見了底。起身刷鍋的時候再掀開窗簾,車已經不在那裡了。
9
如果說本山大叔是屋裡憋屈型的話,那程先生絕對是給點陽光就燦爛型的。
不知他從哪裡聽說我失戀之後意誌消沉,竟然屢次借公事之機給我介紹漂亮女孩。我本來興趣缺缺,禁不住身邊人一再慫恿約出來一個,女孩子三句不離“遠風哥”,隻差沒有梨花帶雨叫著歐巴求他回心轉意。
我隻不過和顏悅色對他那一回,程遠風是哪裡來的錯覺我要跟他和平相處?
我扔掉電話,揉著太陽穴發愁。七年前的手機技術遠沒有現在成熟,程先生的電話無法設定為黑名單,況且他用不同的手機打過來,甚至冠冕堂皇打進我辦公室,名為洽談公事實為邀我共進晚餐。
我藉口手頭有點事忙不開,趕緊掛了電話。把頭重重磕在桌上,都想趕緊找個女人閃婚得了。
否則這樣下去,說他對我沒意思鬼都不信!
電話再次響起來時,我幾近虛脫,額頭還抵在桌上,隻伸出一隻手在桌子上摸到手機,按下接聽鍵放到耳邊。
“喂——”
我半死不活,那邊人不高興了,怒道:“你沒吃飯啊!”
我愣了一下,說:“你是……”
“還能是誰!”
我恍然大悟:“二狗子,你死哪兒去了!”
二狗子是我大學室友,大名王貳,我們都管他叫二狗子。畢業之後我們各奔東西,他承父蔭進入本市電視臺,如今是業內大名鼎鼎的編導。我們上次聯繫是兩個月前,他率團隊趕赴荷蘭,在機場給我電話,寒暄一番後讓我給他充二百話費。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