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老師教訓她時大點聲都能把人嚇哭,這會兒又確實理虧,即便她想反駁也無從解釋,隻能別開頭,發紅的眼角閃著水光:“我不是故意要傷她心的……”

淩長意碰了碰他的手肘,紀回川也注意到,有點別扭地移開視線,放緩了語氣說:“我就是覺得你不能這樣,但凡你有一點點喜歡,都沒必要這樣拒絕她。”

白菟沉默幾秒,抽抽鼻子,突然小聲說:“她肯定沒把全部事情告訴你。”迎著紀回川皺眉疑惑的注視,她強撐著反駁,“如果你是我呢,不知道她是不是因為我才喜歡的我,又不知道她一時興起能撐多久,你要我怎麼陪她玩?”

紀回川沒有第一時間回話,注視白菟良久,他才略顯譏諷地說:“你當她傻?真不知道你那天是假唱?我不是你,你自己想清楚,別後悔就行。”

白菟怔住,像是無法忍受他這樣直白的話語,口不擇言道:“你們都知道,就是不跟我說。我問她以後怎麼辦,她會喜歡我多久,她連騙都懶得騙我,我還能怎麼選?”

“你就是不信她。”

白菟自嘲般笑了笑:“你說得對,我信不過她。”

她偶爾會想,在多年後,鍾情和紀回川的相遇彼此都可以說是一出因緣際會的碰麵,他們天生該是走在一起玩的那群人。而自己卻總是那個怯生生跟在別人後頭的影子,連僅有的閃光瞬間都是得不到掌聲的虛張聲勢,假模假樣。

淩長意是天之驕子,就算離經叛道,他又有什麼怕的。

紀回川無所束縛,也隨時豁得出去。

鍾情……鍾情她有她的上天眷顧,有無數人的縱容寵愛,哪裏會缺一隻不起眼的兔子。

隻有自己最多餘。

操場紛遝的腳步聲漸歇,哨聲一停,隊伍便散了,學生們成群結伴湧向各自的教學樓,吵吵嚷嚷的說話聲在樓梯間裏來回碰撞。

他們都是一尺天地困不住的人。

隻有自己從來都逃不開。

白菟不再看他,垂眼輕聲說:“你根本就不會懂,我幹嘛要跟你說這些。”

在班裏同學進來之前,她轉身跑出教室。

望著她跑遠的背影,紀回川長出了一口氣。

淩長意偏過頭,捏了捏他的耳朵,小聲問:“你們剛剛說的假唱,是什麼?”

紀回川握住他的手,說:“高一的文藝晚會,白菟不是代表他們班唱了首歌嘛,不過她的麥壓根沒出聲,真在唱的是他們班一個叫方方的女生。也不是什麼大事,5班的人都知道,師太其實不同意的,不過可能是方方堅持要白菟替她,她很容易怯場,自己不敢上台,師太就沒再說什麼,後麵也讓評委取消名次了。”

教室外麵,喧雜的話音聲逐漸逼近,黎閔帶著一身熱氣第一個推門進來,身後一群黑壓壓的腦袋。

紀回川瞥見他來,便從位置上站起身準備走:“問題就在於,鍾情就是因為這個才注意到她的。”

淩長意聽完微微低下頭,若有所思。

黎閔剛一落座就瞧見他手裏灰色的小東西,情不自禁探過身,伸手要摸:“哪來的小海豹,還挺可愛的。”

“別動。”淩長意避開他的動作。

黎閔頓時覺得受傷:“小氣。”

淩長意沒理他,他把小海豹平放在大腿上,正想著上課往哪放,突然發覺這個抱枕後麵還有一個鼓鼓囊囊的小口袋。口袋隻有三根手指寬,本來隻是裝飾用的,現在被人塞得像是長了個包,看著有些委屈。

他伸進手去,掏出來三顆巧克力和一張便利貼。

便利貼上簡單畫著一個三頭身的小男孩,小男孩雙手插兜坐在地上,很不高興地鼓著嘴。他腦袋上頂了一個氣泡,上麵寫著“最多一顆,不許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