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都能被輕易原諒,有大把大把的人主動教她做題,甚至在考試中偷偷給她傳答案。
因為漂亮,初中時她朝隔壁班那個三分球投得特別帥的壞小子笑一下,當天放學他們就在一起了。壞小子專程換了他耍帥用的山地車,讓鍾情坐在後座,每天早晚送她上學回家。她拽著壞小子的衣角,在後座自在地晃了晃腿,一時興起鬧著要聽他唱歌。
他是她的初戀,分手時他一如平時地笑著,然後認真地對鍾情說:“如果你下一個男朋友對你不夠好的話,你隨時可以回來找我,我永遠喜歡你。”
鍾情說:“哦,我知道了。”
她從來都不缺對自己好的人。
發現自己也喜歡女孩是在初三,她還記得那是一個特別溫柔懂事的姑娘,處起來讓人覺得很舒服。她總抄人家的作業,因為正確率高得出奇。不過畢業時他們就分了,女孩學習不錯,上了附中。中學的戀愛異校和異地沒什麼兩樣,自然而然也就斷了聯係。
鍾情去了五中,抓了抓腦袋,認清自己確實不愛學習,很快說動父母學了傳媒,分進藝術班。就算是在藝術班,鍾情的模樣也出挑得厲害,見過她的人都說大美人名不虛傳。她偶爾會聽幾句嘴,聽多了就覺得沒意思了。
高一的課業不重,十一月份會辦一個年級裏的文藝晚會,每個班都要出節目,集體和個人都可以往上報。班主任特地找了鍾情,問她有沒有什麼特長可以展示的。
鍾情想了想,說:“我會散打。”
班主任深深地看她一眼,走開了,最後報上的是集體歌舞表演。
後來班主任在班會課上講這件事的時候視線沒往她這兒瞥一眼,可能是覺得自己不識抬舉,鍾情挺沒所謂地笑了一下,心裏沒滋沒味的,還是無聊。
到了晚會那天,輪到他們班上場,排在鍾情後麵的一群女生還在討論應該用什麼顏色的眼影更搭,可惜年級組的評委古板得要命,最看不得這些花裏胡哨的裝扮。鍾情百無聊賴地往台下看,底下的人群黑壓壓的,掌聲雷動裏,她聽不太清報幕的主持人說的下一組候場的是哪個班,隻隱隱約約覺得好像有個“兔”字,還有《母係社會》。
她心想,小白兔和《母係社會》?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演出結束,鍾情混在女孩堆裏一起鞠躬謝幕,不知道是什麼吸引了她,她的目光不自覺往後台方向瞄,那裏站著一個披著紅鬥篷的女孩子,挺瘦,也不高,目測不超過一米六。她背過身在和陰影裏另外一個人說話,看著有些緊張,旁邊的人一直在安慰她。
噢,這就是那個小白兔。
評委打分要到後麵幾場結束完才會公布,他們回到觀眾席,鍾情忘了自己座位在哪,一個同班的女生伸手招呼她想和她一起說話,她索性就往那兒坐下。
台上重新支好麥克風,有人在給紅鬥篷女孩調整麥的高度。鍾情隨口應著旁邊女生的閑話,支著下巴往台上瞅。小白兔個子太小了,大帽兜把她遮了個嚴嚴實實,隻露出個小巧的下巴。
她在台上深吸一口氣,緩緩放鬆了肩膀,兩隻手從鬥篷裏鑽了出來,握緊麥克風。
聚光燈下,她鬥篷的顏色鮮豔得晃人眼。
這下倒又看不出她有多緊張了。鍾情心想。
伴奏起,到她開口唱出第一句,不像別的班那樣但凡有自己認識的人上台,鼓掌都鼓得跟瘋了似的,5班那邊安靜得嚇人,連稀稀拉拉的掌聲動靜都沒有。鍾情覺得有點奇怪,旁邊的女生解釋說:“畢竟是師太那個班的,比較要求紀律性吧。”
“不要以為西裝革履就是戰袍,不要以為浴帽圍裙就是渺小,信以為真連續劇裏的那一套,皇上吉祥,簡直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