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歸還之時又題書稱讚,倒也成了敝店密不外傳的金字招牌。袁某在此先謝過司空大俠。”司空摘星聽了,倒是毫不見局促之意,揮揮手道:“好說好說。”
客套話盡,袁秋池轉而對陸小鳳正色道:“陸大俠,在下聽聞你與江南花家七公子花滿樓相交甚深,也知你素愛美酒,前些日子在下與霞兒訂親的酒宴,你怎的不與花七公子一同前來?”雖是問句,言語間竟隱含了幾分篤定意味。
陸小鳳一怔,沒來由默然起來,倒是一旁的司空摘星見他窘迫模樣,隻好替他回答:“罷了,這原無甚複雜難解。袁公子,這小雞將花滿樓弄丟了。”接著,便將花滿樓的失蹤以及這許多日子裏二人的行程慢慢說與袁秋池,又道:“本以為來到這通平鎮,便可見到花滿樓了。然方才與嶽青及霞兒一番閑談,我二人旁敲側擊問了許久,竟隻知道花滿樓上月末來過,喝了你與霞兒的訂親酒後離開,其餘諸事,嶽家父女竟一無所知了。唉,莫不是又生生斷了頭緒?”
袁秋池聽罷微微頷首,隻拿眼瞧著陸小鳳。見他久不做聲,低垂了眼,眉宇間盡是懊惱苦楚,不由一聲長歎,開口道:“陸大俠,袁某與你相交不深,然憑借敝店與江南花家多年生意往來,對於七公子其人,在下倒是頗為了解。七公子雖天性溫文謙和,卻也並非對一切都全然不在乎,一旦他認定的事,便會執著到底,九死而無悔。你與他多年舊友,這一點不用我說,你也當知曉得清清楚楚。我所知的花滿樓重情重義,幾乎從不欲旁人替他擔一分的心,對你尤甚,幾乎以全心相待於你。此番他不告而別,料想必有難言苦衷,陸大俠,花七公子素來信你如己,你……切莫辜負了他!”
陸小鳳豁然抬眸,鳳目裏清光流轉,似將他整個麵容都照亮了,那燦然瑩華齊齊彙聚於袁秋池麵上,含了洞徹一切的慧黠鋒芒。袁秋池忽然便愣住了,直覺陸小鳳果真耀目如鳴鳳翔於九天,短短一瞬,竟俊秀風流得叫人移不開雙目,難怪那神仙一般的花七公子都待他異於常人。卻聽得陸小鳳淡淡開口:“袁二公子想必有事相告,陸小鳳不勝感激。”
心知瞞他不住,好在也未想真的隱瞞,袁秋池略一思索,坦然說道:“陸大俠莫怪,在下不過擔心陸大俠突遭此變故,心中焦急,一時失了冷靜,看來是袁某多慮了。不錯,上月末花公子的確參加了在下與霞兒的訂親宴,然而卻並非隻身前來,他身邊,還有一個人。”說著,微微蹙了蹙眉。
陸小鳳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袁秋池,連呼吸都幾乎頓住,半晌,方聽得袁秋池繼續開口說道:“當日,花公子身邊還有一個人。這人年紀與他相仿,一身皂色繡金百蝶穿花圖案的越羅長衫,俊眼修眉,倒端的是一副好相貌。隻是……隻是他看著花公子的眼神,無端便讓在下覺得不安,太……太在意了些,又隱著一分癡纏……”說罷,自己亦覺得欠妥,不禁薄麵暈紅,尷尬地咳嗽兩聲,轉眼望向陸小鳳。但見陸小鳳臉色陰鬱,緊抿了薄唇,似在強自忍耐,又問他:“那小樓可好?他看起來有無受製於人?”
袁秋池雖覺陸小鳳的反應稍顯奇怪,卻也未在意,隻說道:“陸大俠放心,花公子自在閑雅一如以往,並未受製於人。”想了想,又赧顏道:“當日訂婚喜宴,在下自是滿心歡喜,高朋滿座,美眷如花,不自覺便多喝了幾杯。待到花公子座前敬酒之時,腳下微一打晃,便要栽倒。好在花公子伸手一托,方才免了我當眾出醜。當時未覺有異,次日一早醒來,花公子二人便要告辭上路了,隻說隨意走走,並未交代去處。趁同行那人去取馬車的當兒,花公子略微握了下我的手,隨即指指我袖內,點了點頭,便起身離去了。回去之後,我將袖內物事取出一一驗看,發現了這個。想是那日花公子扶在下起身之時,順勢留下的。”說完,自袖中取出一物,遞與陸小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