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看不到服務器的殘骸。
“你在想什麼?”一隻手拍在她的肩膀上,問。
“我隻是,很困惑。”維羅妮卡回答“我不應該感覺到難過……”
“你應該。”男人低沉的聲音在她身邊說“那是你的造物,你的孩子,現在它死了,你當然應該難過。”
“它不是我的……”
“它是。”維羅妮卡的話甚至沒有說完,身邊的聲音就截斷了她,如此告訴她“我知道那種感覺,我曾經看過一樣的事情,一個男人和他的造物。”
“那是什麼感覺?”維羅妮卡扭頭看那個灰色頭發的男人,後者也低頭看向她,然後伸出手落在她的臉上,抹掉了她不知何時留下來的眼淚。
他告訴她“那是個很長的故事,我可以講給你聽。”
這一刻,有某種東西擊中了維羅妮卡,她看著他,和記憶碎片中某一個影子重疊在一起,一個名字突然跳出來,落到她的舌頭上,然後如此自然的劃出來“約翰。”
對方隻是稍微挑了挑眉毛,沒有顯得很激動,但搭在維羅妮卡肩膀上的那隻手收緊了,他輕聲問“你想離開這嗎?”
“去哪?”維羅妮卡茫然的問。
她一生的任務就是完成洞察計劃,而現在她有了一種了結以後的茫然,她坦然的承認“我從未想過能活到一切結束以後。”
“你現在想也來得及,你這麼聰明肯定想得通。”約翰微微偏過頭,他臉上的表情混合著悲憫和安慰,捏了捏她的肩膀“你想回紐約嗎?”
“或者你也可以和我回九……神盾局?尼克對你那個把神盾局的安全網評價為篩子的比喻耿耿於懷呢。”大臉盤子提議。
“你們都走開,跟你們這些老年人混有什麼前途,我那才是年輕人的世界。”紅頭罩嫌棄的說。
“你隻是想為你們那個……法外者小隊拉個技術顧問。”大臉盤子毫不留情的指出。
“你們神盾局不也是想挖人嗎?你們都把那個鬼才文案挖走了見好就收不行嗎!”
這兩個人嘰嘰喳喳你來我往爭鋒相對,不自覺的提起了大嗓門開始對噴,完全無視了他們其實還在危險地區。這場景自然而然好像一直以來就是如此,維羅妮卡不禁想要笑。
“這個。”約翰無視了兩個人的鬥嘴,從兜裏取了一件東西,抓著維羅妮卡的手,將它塞給她。
那是一枚硬幣,妥帖的安置在維羅妮卡的掌心,還帶著餘溫,既不古樸也不是閃閃發亮甚至不是一枚錢幣。它看起來隻是一枚普普通通的錫製紀念幣。維羅妮卡好奇的撚起來,在翻來覆去的看,最終還是不解其意,隻得轉向給她東西的人詢問“這是什麼?”
“你來告訴我。”約翰卻不回答,他隻是這麼告訴她“我在圖書館的暗格裏找到它,所以它對你一定很重要。”那裏隻會放一些極其寶貴的東西,過去它裏麵放過哈羅德和他的很多東西,而維羅妮卡隻在裏麵放了這個。
“我也覺得是。”維羅妮卡重新看向那枚硬幣,把它握在掌心裏,感受上麵的紋路壓在手上的感覺,想象她曾經這樣做,想象她為什麼會這樣做……想象某個人把它鄭重的交給她,因為這必然不是一開始就屬於她,希望她能妥善保管……
【我以為,這顯而易見……】有個聲音在她的腦後輕柔的飄過去,就像最近一段時間時不時會出現的那些幻覺一樣,像個死而不滅的幽靈陰魂不散。
而這次它說【我愛你啊。】
維羅妮卡猛然回頭,就跟之前的無數次一樣。
她看到的隻是依舊在對噴的兩個人朝對方的臉上飛濺的吐沫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