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宮之日,高樓之外延展數百裏盡是繁花。
聖上的興致極高,大赦天下,這樣的待遇無不有種將上合視為皇後的既視感。
掃了一眼穿著一身淺粉衣袍的冷翰,麵容不似男兒那般硬挺,但是卻有幾分英氣,眉骨臉型也是帶著男人的骨感,隻是肌膚如女子般細嫩,藕粉佳人不過如此,說是男寵,也不會有人懷疑。
冷翰自然是注意到了慕空櫻的目光裏帶著的似有若無的笑意,故作淡定的別過臉。
“哥哥,你穿這身粉衣裳可真好看。”
慕佟兒嘿嘿的笑著,一頭烏黑的頭發盤成了髻,格外的清爽水靈。
冷翰聽到了慕佟兒的誇讚,先是笑了下,隨即認真道,“不要用好看這個詞,換一個。”
慕佟兒眨巴著眼睛表示不解,倒是慕空櫻搶先做了答,“嬌俏。”
在場的仆人明顯都有了笑意,隻是在很努力的憋住,轉而看向慕空櫻這個罪魁禍首,仿若無事般的和慕佟兒逗樂。
慕空櫻笑起來的樣子柔美的很,說起嬌俏,這個詞更適合她才對。
安然的坐在轎子裏,慕空櫻單手撐著額頭靠在一邊,兩頰還是有些泛紅,捂著嘴時不時的咳嗽著。
看向她秀白的手心,還留著一道淡淡的疤痕,雖然用了去疤的藥物,可是仍是可以看出那刀劃的有多深。
世上,最可怕的人,是什麼樣的人,大概就是對自己也下的得去手的人,而慕空櫻偏偏是其中的佼佼者。
“今天的藥,吃了嗎?”
冷翰起身靠了過去,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不禁蹙起了眉。
突如其來的冰冷靠在額頭上,慕空櫻下意識的睜開了眼睛,聲音沙啞的說了沒有,不著痕跡的躲開了冷翰的手。
她是真的很不喜歡別人的靠近,因為她知道,這個世上,沒有誰會永遠待在她的身邊陪伴著她。
司馬昀是這樣,冷翰當然更是。
冷翰看著自己空了的手邊,看了眼慕空櫻,收回了自己的手。
轎子落定,宮裏的公公們紛紛前來接駕,宮女們也是恭敬的排列在側,靜候著慕空櫻出轎。
望著冷翰看著自己的眼睛,慕空櫻輕咳了一聲,啞聲道,“走吧。”
皇宮深院,處處都是精致之地,隻是慕空櫻早已經看膩,望著當初嫻靜公主所住的寢殿,慕空櫻望了一眼,跟著公公繼續走著。
冷翰也順著目光看了過去,那個宮殿看上去格外的空寂,似是已經許久無人居住,殿前的藤蔓花朵也登堂入室了。
“殿下,您來了。”仆人彎下腰行了禮,替慕空櫻開了路。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抹紅,金色柳帶鑲邊,裙擺一動便是細碎閃爍的美感,襯著陽光的餘暉回眸一笑,溫暖到了心底。
上合笑的很溫柔,眼底盛著安然,仿佛一切都是歲月靜好的感覺。
“空櫻。勞煩你又跑了一趟。”
上合輕輕的說著,朝著慕空櫻走了過去,將目光落在了她身後的冷翰。
冷翰低眸不作聲,微微的抿起了薄唇。
客套的交談了幾句,慕空櫻便帶著的冷翰去了別處等候,是一處素淨的小亭,周圍挨著小湖,清風拂麵何其愜意。
幾個仆人端著茶點走了過來,說是上合娘娘送來的,便匆匆的放下便告辭了,看樣子宮裏為了忙活上合的誕辰,全部的人力都出動了,畢竟放在過去,無論如何,慕空櫻進宮之後,身板都會留下幾個奴仆照顧。
糕點做的極為別致,茶水也是幽幽清香,倒是挺貼切上合這個人,總是給人如沐春風的溫柔。
冷翰坐在一旁望著慕空櫻抬手端起了茶杯,下意識的出手拉住了,眉頭微蹙道,“別喝。”
慕空櫻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掙開了他的手便朝著亭子外潑去。
茶水潑在水麵上激起了層層漣漪,隨著慕空櫻再抬手將糕點掰開扔進小湖裏,一時之間數不清的遊魚翻動而來,撲騰著的魚尾啪啪的作響著。
扔了好幾塊糕點,慕空櫻望著冷翰一直看著她,不禁挑了下眉,“你餓了?”
自從進宮見過上合之後,冷翰便相比平時沉默了許多,又或者說多了幾分穩重的感覺,難道是上合太有感染力,他也跟著變的溫柔如水起來?
慕空櫻想到這裏不禁想笑,卻冷不丁聽到冷翰拋了一句話。
“你不要和上合…娘娘,有太多的接觸。”
冷翰淡淡的說著,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可是裏麵的波瀾還是讓慕空櫻感覺出來了。
慕空櫻繼續摩挲著糕點,輕輕的嗯了一聲,沒有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