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四小姐剛走出聽風院,劉媽便迎了上來,臉上的皺紋擠在一處,笑成了一朵花,林四小姐以帕掩麵,喚了一聲劉媽,劉媽笑道:“怎麼?害羞了?”
本來還沒什麼,被劉媽一說,林四小姐反而害羞起來,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個兒在害羞什麼。
“劉媽,您別說了。”
“是啊是啊,我們小姐麵皮薄,劉媽您快別說了。”
“沁之,就你多嘴!”
劉媽樂嗬嗬的說:“沁之姑娘說得不錯,不知道林四小姐和督爺……”
林四小姐淡笑:“還早著呢,我和沁之先回去了,今個兒多有叨擾,婉書真是過意不去。”
劉媽眼底閃過一瞬的失落,但還是笑了笑,“瞧你說的,你和我家督爺是什麼關係,何來叨擾之說?”
沁之梨渦淺笑,附和道:“是啊,何況小姐與督爺,那可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沁之!”
“沁之姑娘說得不錯,林四小姐何苦凶她。”劉媽笑道。
林四小姐苦笑,這兩人一唱一和,是想把她往坑裏帶啊!
“我和沁之先走了,您就別送了,去照顧權讓吧。”
“好,慢走。”
林四小姐給劉媽行了一禮,便離開了,劉媽看著她的背影,滿意的點點頭,“不愧是大戶人家出來的閨女,萬事周全,爺若娶了她,當真是幾世修來的福報!”
“死權讓,臭權讓,權讓你這個王八蛋!討厭,真討厭!”林四小姐才走出前院,便聽後邊的牆角跟兒有人碎碎叨叨,仔細一聽,樂了,她與沁之轉身去尋聲音的來源,隻見顧婠婠蹲在牆角拔草,邊拔邊罵權讓,林四小姐忍俊不禁,顧婠婠猛地站起,原是她沒忍住笑出了聲,驚到了麵前的人。
“林四小姐。”顧婠婠窘迫的見禮,還沒說幾句話,林四小姐便笑道:“我可不是故意偷聽,以後背著人說壞話的聲音小點,虧你遇到的是我,若是那個煞神,可有的你受的。”
“是,我以後多注意。”
顧婠婠有氣無力的答。
前世她和林四小姐的關係便不大好,她是權讓從外麵帶回來的女人,林四小姐是權讓的正室夫人,這種關係,哪怕到了這一世,她們不似前世那般,她還是覺得詭異。
林四小姐卻不知那些前塵往事,隻當顧婠婠是心情不好,她想了想,褪下了手腕上的玉鐲子,牽起顧婠婠的手,放在了她手心裏,道:“都說前世五百次的擦肩而過,才能換得今生的一次回眸,我們一天見了兩回,也說上了幾句話,倒算有緣,這鐲子本不值錢,便贈予姑娘,當作見麵禮吧。”
“啊?不行,這太貴重了。”
“我都說不值錢了,你收下便是。”
顧婠婠也不好拂了她的麵,隻能收下,“多謝。”
“那我走了,姑娘還是別再這罵了,隔牆有耳。”
顧婠婠耳根子都紅了,林四小姐無奈的搖搖頭,轉身離開了。
沁之時不時的回頭看顧婠婠,
心中生惑,問道:“小姐為何對她這麼好?我看那人也是活不長的,敢在總督府罵督爺,真不知道誰給她的膽子,就不怕督爺一槍斃了她。”
林四小姐深吸了一口氣,幽幽說道:“你以為是誰給她的膽子?你家小姐我,真是栽了個大跟頭。”
“小姐……”
沁之不解,正要開口問,林四小姐卻是淡淡的說:
“不說了,走吧。”
顧婠婠靜靜觀摩手中的玉鐲,雖然林四小姐嘴上說著不值錢,但看這成色,也絕非一般的玉比得上。
林四小姐和她連話都沒說幾句,便肯將這鐲子給她,當真是看得起她,她記得前世的林四小姐眼高於頂,名門大少們沒一個看得上眼,偏偏瞧上了煞神權讓,嫁給權讓後又好一陣春風得意,隻是兩人的心總歸不在一處,林四小姐即使嫁給了權讓,心中念的仍是娘家,權讓自然不喜,久而久之,夫妻二人便形同陌路,當初她看得清清楚楚,兩人半點不像夫妻,卻又同夫妻一般相敬如賓。